听到这话,那十几个粮商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啥玩意?”一个粮商道,“他们也按市价放粮?”
“还要不要脸了?”另一个粮商道,“说好的积善之家呢?”
“就是。”第三个粮商道,“他们不是一贯声称要造福乡梓的么?怎么这次也学我们盘剥起乡里来了?”
“诸位,不要扯太远了,咱们可是公平买卖,什么时候盘剥什么人了?不要瞎说!”陈达三的脑门上浮起三道黑线,又接着说道,“现在要讨论的问题是,咱们要不要把赵秦林肖四家手中的粮食也一并吃进!”
“这怎么可能?”一个粮商立刻反对道,“现在的粮价都已经涨到每斤两角二分了,如果是小批量的吃进那没什么,可赵秦林肖四家的粮食虽然说没有我们的多,但是一千多万斤总是有的吧?全部吃进那得多少钱?得两百多万大洋!”
“是啊。”另一个粮商也叫苦道,“上哪筹这么多钱?”
刚才说到粮价飙涨之时,一个个叫得比谁都欢,但现在要他们出钱了,就又一个个开始诉苦,陈达三心下真的是腻歪得不行。
不过再腻歪也只能忍着,因为单凭他陈家一家,做不成这个粮食霸盘。
当下陈达三耐着性子道:“不吃进也行,那就任由赵秦林肖四家放粮吧,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们一句,整个鄞江一市七县几百万人口,总的购买力是有限的,如果让赵秦林肖四家把那些泥腿子的钱都给掏空了,咱们的这些粮食可就全都砸在手里了。”
“这个怎么能行?”又一个粮商大叫道,“这不成了忙碌半天,却让他们四家捡了落地桃子?咱们却什么都没捞着?”
“什么都没捞着?”陈达三嗤的一声笑,又道,“不,你错了,你还是能捞着一肚子的粮食,但我要提醒你,错过了这个店,你这一肚子的粮食就再不可能卖出了,或者非要卖出也行,你得亏本卖出!”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又一个粮商大叫道。
“既然知道不行,那就不要犹豫!”陈达三拍案而起道,“不就是两百万大洋吗?回家挤巴挤巴,终归还是挤得出来的,实在不行就去找钱庄借贷,哪怕是五分利、一角利,那也是稳赚的,左右不到半个月就能见分晓!”
一听到这话,十几个粮商又开始叫苦。
“陈老东家,我家是真的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