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哼着小调的从三泰路的姘头家出来,准备到哪个公园猫几个钟头,然后等天亮之后再回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本来,潘仁是不用这么狼狈的。
谁能想到,姘头的男人大半夜的回来了?
迫不得已,潘仁只能大半夜的跳窗而逃。
想到这里,潘仁心下便难免有些愤愤然。
不管怎样,他也算是青帮悟字辈的弟子,说起来跟杜月笙那是同一辈,可是两人的境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杜月笙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上海滩地震的大亨,而他只是个小瘪三而已。
总有一天,老子也会成为杜月笙那样的大亨,然后睡遍上海的交际花。
然后,潘仁又回头对着姘头家狠狠的呸一口,恶狠狠的想道,等到自己真成了杜月笙那样的大亨,头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盛老七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
什么东西?不就是盛家的旁支么?牛什么啊?盛家都没落了!
不过,盛家再怎么没落,它的旁支子弟也绝不是像他这样的一个小瘪三所能招惹的,所以得知盛老七回来,他就只有灰溜溜的跳窗而逃。
一路骂骂咧咧,甚至还拿石头砸了几盏路灯,然后就来到了福建路口。
一抬眼,潘仁就看到了矗立在北福建路跟七浦路拐角处的大东亚饭店。
七层楼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一层是大厅兼舞厅,二层三层是客房,四层以上是公寓,但如果手里没有俩钱,是没有资格住进大东亚公寓的。
看着夜空之下矗立的大楼,潘仁眼中不由露出艳羡之色,他娘的,什么时候老子也能住这样的饭店?住进这样的公寓?
就在潘仁想入非非之际,二楼临街的一间客房的窗户忽然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