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中的校门很特别,这是温知礼对它最深刻的印象。因为来到渝中时她第一眼见到的先是一排台阶,那长长的台阶之上才是渝中那简朴严谨的校门,温知礼曾经走在台阶上小心地回头望去——
几步台阶下站着的那个少年眉眼干净清淡,乌黑的短发柔软,在微风的吹拂下乖巧地摇动着,渝中蓝白相间的校服衬得他格外地清俊疏朗。
恰好他抬眼望过来,眼带笑意,眸若清泉,看到她的一瞬他似乎一愣,随即浅浅地朝她点点头。
那个场景是温知礼之后漫长的七年时光里,总在深夜辗转时,从记忆最深处经久不散的,最深刻的回忆。
在无数个想起他的夜晚,能找出来的关于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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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礼刚走进3班的门口,陈晚晚的声音已经从窗边传来:“知知,你终于来了!”她朝她招手,示意她快点过去。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到第四排,从她身后穿过去之后,熟练地从书包里拿出了寒假作业放在她的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子,杂乱中又有序。
“下次能不能自己写作业。”她摇摇头拉开凳子坐下,照旧看着陈晚晚手速飞快地抄着寒假作业里面的选择题。
渝中每年的假期作业后面都没有答案,需要大家自己做,陈晚晚为了减轻负担,从初一开始就只做后面的大题,等到开学的时候再找她将选择题的答案抄上去。
如果不是因为温知礼清楚这些题她都会做的话,她是不会放任她一直以来这样偷懒的。
正是三月初,渝都的空气中还带着冬日未过的冷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掠过那颗百年老树壮实的树干,淡淡地往上看了一眼,随即从抽屉里拿出英语书开始轻声朗读。
教室里充斥着笔沙沙写在纸张上的声音,偶有翻书声和朗读声,这样的氛围中带了一点紧张感,新学期总是这样的,到学校的第一天,同学们总是默契地比平时早来一个小时,而班主任也心照不宣地等到上课时才会到班上,开始例行的开学第一天闲聊。
“终于抄完了!”陈晚晚撒开笔,甩甩自己酸痛的手,哀嚎一声趴在课桌上。
“假期打电话让你来我家写作业,你自己要出去玩儿。”温知礼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将自己的作业拿回来,整齐地摆放在左上角。
身上的重担放下之后,陈晚晚终于恢复了活力,她从抽屉里拿出旺仔牛奶吸了一大口,随口提了一句:“之前听说沈遇会转文科,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