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便逐渐炎热起来,虽还没有到让人不能忍受的地步,但已经让人稍感到不适了。尤其是在中午,官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虽然可以提供一些y凉,让人jg神稍微可以清醒一些,但被阳光一晒,便又慵懒起来昏昏yu睡了。
好在不一会儿,便是有蒙蒙细雨笼罩了这片土地,周遭都是打在叶子上的沙沙声还有屋檐上水滴落在水面上的“滴答”声。
靠近附近的这一批地带土地肥庾,本是上佳的聚居开垦之处,不过高郅等人一路上确实见了不少村落庄子,只是眼下都已是废弃。
如今天下沉浸战事,乡野百姓动辄被各路豪强拉丁入伙,或被抢夺粮食物资,没了男丁和口粮,剩下的老弱病残又能坚持多久?
有路子早已投奔他处,没路子的便只能在原地哀嚎等死。
幽境偏远之地,更是饱受侵蚀,除去一些大城郡城能属平安,稍远一些的乡野村庄,甚至已有消亡的倾向了。
说起来,又其实何止幽州一地,天下诸侯林立,长久以往,恐怕便是但凡兵锋所至,乡野民间皆已是十室九空了。
一行人所见,村落附近尽是山包似的小土堆。原是乱世时死人多了,便用草席一圈,草草一埋便已了事。这还算是好的了,一路上也见有不少白骨,半陷在土里,半露在地上,连个收敛尸骨的人都没有,当真凄惨莫名。
高郅面露不忍,叹道“昔时诸侯联盟讨伐董卓时,曹操曾做《蒿里行》,诗云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应是见了此情此景,今日我心有戚戚然也。”
“是啊!”这个时候,有人叹道“天下苦战矣,也…也不知何年何月方…方得始终。”
“什么人?!”当下副将策马而出,抄起身旁的长枪,目光如炬盯向某处。
“大胆!先生也敢冲撞!”蓦然从对面,有一人纵马越出。
手中大弓拾起,搭箭不语。
那人手中的大弓长约三尺,弓身由桑拓木所制,坚实无比,又用牛角贴于弓臂腹部,弓弦则有牛筋同丝线紧密缠绕而成。这等良弓的耗时冗长,制作及其不易,且开弓需要有两石的力道,非等闲之辈可以受用。
不过此人的身高臂长,自小打熬力气,若是卯足了劲头,三石的强弓也是开得,当然了,只是若要兼顾准头,还是两石的更实用些,马背上瞄准本就不易。
一时之间,双方队列就上,附近同样都是刀头舔血的军人,都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河般厮杀过来的,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