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山一行人走了不久后,白鹤仙尊与星晚仙尊也从涸井离开。
晚意抬手,恋恋不舍地抚了抚被他坚持称呼的苍鸾、别人口里的伽蛇……曾摸过的下巴。
——那处皮肤如同被生锈的刀子一刀一刀慢慢割过一样,逐渐有了生了根一般痛的钝感。
余温已逝。
但他闭目凝神,甘之如饴。
良久,他睁开双眼,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只就着一盏幽灯抖开了谢君山之前给他的信。
信上密密麻麻的字无不像虫子般歪歪扭扭。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平日应该不喜欢写字、甚少提笔。
但即使是“虫子”,一笔一划也是认真的扭曲,也可以窥见一二写信的人当时的态度。
晚意皱着眉头读完了谢君山写的信。
——信的内容很诚恳,几近于少女的碎碎念……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也不是什么无用鸡汤的宽慰。
谢君山在信里提到了自己飞升之前的很多事,说因为无根无缘,当时很多人都把她视为异类,当作不详的存在。
连她自己,那个时候也不相信世间真有神仙,更不要提憧憬向往自己有一日会飞升成仙。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没有成仙的追求,却有好好活着的信仰。
谢君山还说,自己手上也曾长过一串痣,她小时候路过不少看相的先生,看见她的手臂无不拈须摇头,扬言她的痣过于凶煞,是为大凶的命数。
但后来,有天她发烧后醒来,见到手臂痣消了才知道,那不过是手上经年的痦子,它的存在跟身体状态有关,自然,凶煞什么的、意义也当不得真。
谢君山说,她想了很久,她这样资质平平,没什么建树的人为何能飞升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