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请缨去府外打探消息的夜倾,消失了两日后,总算在谢君山面前露了面现了身。
夜倾附在谢君山耳边,压着清冷声音道:“我问过了外面的乡邻为什么不愿意投靠郑府了。他们说,早先也有和宣国里他们认识的茶娘、东铺的铁匠、西铺的贩夫,总之引车卖浆之流又落魄了的可怜人前去郑府寻求救济。”
这一回靠得有点近。
夜倾不动声色地微蹙了下鼻尖,腔内迅速充盈了一阵淡淡的甘醇。
果然谢君山还跟几千年以前一样,浸着一身洗不掉的茶味。
几千年前夜倾闻不惯这个味道,除了小时候魔后救自己喂的那次夜倾尝到了甜,以后都喝不来茶这种东西。
他从出生,最习惯闻的,便是嗜血咸腥的味道。
没想到过了这几千年,眼下他却早已接受喝茶,就像凡间的人每日需要进食跟睡眠一样——
必须而自然。
他跟她身上的味道如此接近,教他恍惚生了些错觉,就像两个人密不可分,本为一体,从不曾分开过一样。
心里升起一些复杂的古怪,有点涩然的苦,又有点清甜的甘。
夜倾继续扫了一圈眼前的谢君山,几千年前她还没抛弃他的时候,他只会觉得她又蠢又倔,并不曾好好端详过她一回。
他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并不知道她轮廓细入不言的明暗辗转具体又该当如何。
最终夜倾的视线轻飘飘的,像羽毛般,停留在谢君山的耳朵上。
……她的耳朵小小的,耳垂看着有点透明单薄,算起来也只比郑府的“傀儡人”将将多了几丝不算充分的血色,像一朵柔弱不堪的小白花儿里嫩生生的一瓣。
都说耳垂薄的人福分也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