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坞的山脚下分散着多个村庄,村民们日常出入,皆要经过几个地方。
如今那些地方,皆被梅花坞布了人看守,所有往来的村民都要受到盘查。
一般的平头百姓见了这许多江湖绿林,避之唯恐不及,再加之这梅家平日没少给他们好处,每逢喜事,每家每户更是跟着沾光,是以,人人皆主动配合。
梅吟羲守着这山脚已有不少时候,眼见得天渐渐黑了,入城做小买卖的村民渐渐都归了家,外出的村民也越来越少。
看来那伙贼厮没走他这条路,他失望又担忧,也不知其他人那头怎样了。
忽然,闻得前面一阵干嚎,梅吟羲转头看去,一行队伍沿小路蜿蜒而来,共有六人,皆着一身素服。
为首的两人扔着纸钱,后面四条汉子抬着一具棺材,旁边还有一男子披麻戴孝,举着袖子哭得稀里哗啦,原来是有人出殡。
梅吟羲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见得丧葬便愈发烦躁。
他命人拦下那队伍,亲自大步上前,没好气地喝问“这是谁家在发丧,就这么几个人鬼祟而来,不知道天快黑了吗?”
随从附和道“将军,哪有人这个时辰出殡落葬的,我看这棺材里八成有猫腻。”
梅吟羲甚觉有理,便命人去开棺验尸。
那披麻戴孝的男子一听,当即跪到梅吟羲面前,拉住他的袍角,哀嚎道“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娘是害了麻风病才过世的,所以才不敢白天送葬,这要传扬出去,往后谁还敢接近我家?”
“我只好央着几个胆大的兄弟,送到远些的地方入土为安,官爷,求您行行好,让我这做儿子的尽尽最后的孝心吧……”
这男子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些个送灵的汉子听了皆不由悲从中来。
其中一个白净的汉子指着梅吟羲斥道“这路又不是你开的,凭什么不让人走,死者为大,你们还想开棺打扰亡灵的安宁?小心有损阴德,将来不得好死!”
这人开了个头,当即就有人跟着质问道“就是,就算你有权有势,也不能目无王法,胡作非为,更何况我这兄弟的亡母害的是麻风病,难道你想害所有人都染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