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么早就对二姑娘暴露身份?会不会不太妥当?”许姨娘的婢女幻月问道。

    闻言她只是笑了笑,亲手拿了脂粉过来。

    云夫人持家有道,她自己虽是小门小户出身,目光却是极为长远,看不得那些追逐蝇头小利,下人打压主子的行径;因而纵使许姨娘多年无宠,底下人也从不敢懈怠,很是规规矩矩地呈献上了最新的脂粉。

    她点起一点,对着镜子往颊间涂抹,使得本就苍白的神色更加病态了些,活脱脱一个病娇的西子:“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同老爷夫人感情均是泛泛,上面还有个样样都压她一头的嫡姐,你以为她心中就真的毫无怨言?”

    “再者说,就算她真的想出卖我,也要细细思量一番,大家是信我还是信她,”她继续施了淡淡的妆以半掩病色,“这是蠢人才会干的事。你认为这位能在府中悄无声息装了那么多年温柔娴静的人能没有一点聪明心机?”

    “那姨娘真的准备从她下手?”幻月还是很不放心,她总以为这位默默无闻的二姑娘并不是一般的人物,怕是很难成功。

    许姨娘倒是很有信心,她待在云府上近十二年,府中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除了甚少见面的云宁之,她自认都无比了解;云妙也是如此,虽然她在姚姨娘面前无懈可击,可是私下里总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这才被她捏了把柄。

    “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她说,“云妙在夫人那么乖巧,不就是为了讨好她以后找门好亲事?”

    “云夫人能给的她的,主子一样能给。”许姨娘如此总结道。

    可是云妙的目的仅仅只是多瞧瞧她“阿姐”的美貌罢了。

    “你特地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云宁之终于有点忍受不了云妙捧着下巴认认真真盯着他看的神色,开口问道。

    他是在同陆双瑜去花园的路上被云妙拐来这个小道的,然后她就一直这样色迷迷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云妙摆摆手,微微一笑,目光倒也没离开过她“阿姐”的面庞,小声地说道:“阿姐对我这时的反常倒是毫不意外?妙妙自认伪装绝佳,也不知是哪里被阿姐看了出来?”

    云宁之看了看他这个庶妹,有点惊讶:“不如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装?有什么目的?”

    她只是叹了口气,很是不想回忆那段往事:“是姨娘。她生来就娴静端庄、谨言慎行,对自己的女儿更是要求严苛,生怕把我养得恣意妄为了会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嫡庶、不敬主母,我也只能随了她的意,装的温柔可人些,让她不至为我担忧。”

    “姨娘常说夫人聪明智慧,现下看了阿姐,才知所言非虚。”云妙很是讨好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