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见风使舵的多了去了,见着陆嘉瑞前程可观便忙不迭奔上门来送女儿一般说亲,偏又是同陆鸿青同朝为官的同僚,也不好赶出门去,自然要招待一二,见得多了,不光陆嘉瑞烦,陆夫人也是不堪其扰,整日里没个好脸色的。

    纵是说亲,哪有把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送上门来,还形容妖娆仿佛一个扬州瘦马一般作态?一时没看住,还不时往后院出入,幸而被嬷嬷拦住,要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后果呢?若真让她凭这些下作手段得逞,岂不是要呕死了?

    陆家虽不能再承袭爵位,到底家底还是在的;陆嘉瑞更瞧着便是前程一片大好,又未曾娶亲,即便不能做个正头娘子,挣个妾侍的位置,日后也未必不能有个好造化。

    虽说有底蕴人家的主母瞧不上让女儿去做个妾,可眼皮子低的人也多了,自然有想出个歪门邪道的主意逼陆家承认的。

    这样下来一次两次的,陆嘉瑞也不耐烦得很,在自个家中也防东防西的,索性拐了余述一道,包袱款款去了外祖赵太傅家中。

    这时萧予安得了“惩罚”才正在赵太傅那处磨练心志呢,虽说是明惩暗奖,到底说出去也不好听,此时骤然见了陆嘉瑞同余述灰头土脸过来投奔,笑得阴险极了,另叫了得了空的程逸过来,四个人吵吵嚷嚷的,倒叫赵太傅也眼见心烦得很。

    再说萧予安,虽说之前尚未怀疑程思淼退亲一事同云南王有干系,只是在来这里“修身养性”之前有意要去樊家嘲讽一番,竟听闻樊崇义的外室落了胎便不知去向,不免有些怀疑;一个女儿家,又失了名节,不紧紧扒着丈夫倒是自己走了,也是闻所未闻。

    便让手下人去查探一番,这才得知原就是个扬州的瘦马,被人特地买来长安,背后的主子七拐八拐耗了些时日才查出竟是云南王,虽不知缘由为何,也秉明了今上。

    皇帝面色凝重,却也只是对他稍加安抚,暂时搁置了此事。

    虽未明说,萧予安也能看的出朝中局势动荡:云南王同南蛮勾结,对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位虎视眈眈;今上看着有心惩治,可自萧大将军年事已高、余将军身死沙场后,便是肉眼可见的缺将才;

    可到底沙场之上哪能没个将军在?今上这才忧愁得很,对云南王也是投鼠忌器,颇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此番送他前来赵太傅处,一来,怕是做给樊家人看看;这主要的目的,只怕是要他真同帝师学习一番修身养性,未来战场上也好领兵带将去,瞧着便已是在为将来做准备了。

    故而赵太傅虽不耐烦他,却也捏着鼻子认真教诲,怕是也看得透今上送他过来的目的。

    萧予安也有意同余述交好,他二人虽说交情不深,可也在边疆见过几面,此时到底是想些以后怕是要共事,便同他亲近许多,惊得余述以为自己干了什么错事,还略微避让了几日。

    云宁之自然也明白这道理,听了小娘子的抱怨也是笑笑,打趣道:“窈窈可见着有喜欢的?”

    “长安城适龄的姑娘家我唯同阿婉、思淼姐姐熟稔些,可阿兄也只把她们当做妹妹;其余的,也只是略有耳闻,见个面熟,哪里能称得上是喜欢呢?”陆双瑜蔫嗒嗒地道,“我本来还盼着他能在荆州寻个娘子呢,谁知,真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