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平日里今上怨他怨得不行,可实际上对他也好得很,别人用这理由旷了朝会必然要挨一顿骂,对陆鸿青就宽宏得很:“随他去吧。他把自家的小娘子疼的如珠如宝,又是才为外甥送行了可是?再拉着恐怕心不也放在朝堂上,随意了吧。”

    陆嘉瑞身上暂且没个官职,今上倒想起来了这事,笑呵呵的给定了同程逸一样的身份:“他二人交情好的很,便一同共事去;陆嘉瑞在荆州历练许久,能力也有目共睹,即便高升了也没人说闲话。就是怎么同萧予安一样,老大的年纪了还未成家?”

    许是皇后将近临盆,今上最近的心情也好得很,还有空关心起了臣子的感情。

    守在妹妹身旁一脸担忧的陆嘉瑞狠狠打了个喷嚏,叫陆夫人慌张地把他赶到了一边去,连带着姜汤都给他多熬了一份,生怕不过一个早晨家中又要多了一个病人。

    陆双瑜向来身子还算好,少有娇里娇气的时候,而今不过受寒就来势汹汹,难过了半月有余,成日里不是吃药就是要喝汤,浑身一股子药味,叫来看她的温婉并程思淼都心疼得不行,偏也没什么办法,说又说不得,打也打不得。

    只是偶尔与她带些话来:“窈窈病了这么久,云娘子可有来过?听闻她一心向佛,不久前竟然孤身一人落发出家了,也不知伤了多少世家公子的心。”

    “自然是来过的。”陆双瑜病恹恹的,明显不愿多谈此事。

    她二人与她相交多年,自然明白小娘子心情,知趣地转了话题,只又说了些长安城里的趣事:云妙被云夫人记在名下充做嫡女养着,程夫人也对她好得很,宴会上也把她带在身边。

    有心人自然也就明白了,暗道程夫人下手还是早得很。

    毕竟云家正经的嫡女上山礼佛,家中只留了个云妙;可云家也算大势,在云南王事件清算后也明显是要得皇帝重用的,听闻家中侄儿还去了边疆,拉拢了总没坏处,一时间也有些香饽饽的架势。

    程夫人哪里忍得了旁人觊觎她的儿媳?自然要带在身边好好炫耀看看:都过来瞧瞧,可是个俊秀标志的美人?便是我儿子选中的心上人,可劲羡慕去吧!

    陆双瑜勉强笑了笑,头沉重得厉害,在屋内一点风也没不免闷得慌,偏生这时节风又劲,春雨一丝窗户缝都不敢给她开,自然说不了两句话就病恹恹地要往床上躺:“我累得很,阿婉同思淼姐姐便请回吧,待我好些了再去看你们!”

    云宁之自然不知小娘子病得厉害,边塞路远,他将将才到。

    后头余述并萧予安二人也跟得紧,一看见他,萧予安还好些,毕竟早就知道他是个男儿身,只是略对他换了男装后俊美的样貌有些吃惊,也没什么别的感想;

    余述却不同,突然间妹妹的闺中密友就成了个男子,还要同自己并肩作战,哪里能忍得住,盯了他好几眼,偏生他又泼澜不惊,向来不喜爱惹是生非,也算相处得愉快些。

    只是考虑到给陆双瑜送信过去到底不方便,云宁之只能厚着脸皮去向余述求了他的门路,把人家气得牙根痒痒:好嘛,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家中好端端的妹妹被你哄骗了去不说,怎么还有脸来找我要寄信过去?这是何处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