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胡思乱想了很多,却一点没用上。因为阿竹根本就没有出现。

    大部分田地都已经插上了秧苗,绿油油的颜色,覆盖了洪水带来的恐惧,给这片土地新的希望。

    边野在村外溜达了一下午,遇到了无数农家汉子。大家对修堤坝的事都很支持,纷纷问他明天是否开始?边野告诉他们明天自己要去北边的几个村子再谈一谈,后天开始修堤坝。

    直到暮色四合,边野还是没能见到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身影。就这么回家,他有点不甘心。于是进村之后径直来到了二叔家里,进了院门,第一眼就越过篱笆墙看向曹家。曹家安安静静的,像是家里没人的样子。边野心里压抑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燃了起来,莫非又跑到别的地方相亲去了?

    满脑袋都是“相亲”这两个字,边野沉着脸进了堂屋。跟二叔

    说了后天打算修堤坝的事情,又特意找借口磨蹭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听到邻居家半点动静。

    边野着实纳闷儿,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便自我反省,觉得沉溺女色荒废了兴乡大计是不对的。于是强迫自己鼓起干劲儿,赶上马车去游说北面的乡镇。

    上次去南边七里镇,边野并未找到杜千里的父亲杜乡正。本来应该再去一次,可他实在对那个地方有了疙瘩,解开之前不想见到杜家任何人。

    边野出去跑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特意围着村子绕了一圈。甚至在上次遇到阿竹的地方,特意停留了一会儿,可终究还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赶着马车进村,心里头堵得有些喘不过气。索性直接把车赶进了曹家,告诉曹旭明天要修堤坝。

    边野的想法很直接:我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跟我解释一下吗?哪怕你只是说长辈安排的相亲,你并不知情,我也能原谅你。

    可惜事与愿违,他在堂屋里坐了一刻钟,喝了两盏茶。在屋里绣荷包的阿竹,始终没有出门。

    边野站起身来,真想闯进去直截了当地问问她,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曹叔,那我先走了,明日早饭后沼泽地见吧。”

    “好。”曹旭赞许地点点头,越发觉得边野这小伙子不错。

    边野憋着气从曹家出来,气得咬着后槽牙狠狠甩了一鞭子,赶着马车往回走。回头又看了一眼曹家的大门,似乎看到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正在朝这边望。

    今晚没有月亮,街上黑漆漆的。他觉得出来看他的人应该是阿竹,可是转念一想,刚才坐了那么久,她都不肯出来见面。此刻又怎么会追出来呢?

    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终于挨到了第二天。村里的男人们扛着镐头铁锹,提着大柳条框,推着平板车都来到沼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