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太太果然不敢再动,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恶狠狠瞪着沈初荷,忽然一下坐在地上,扯着头发哭叫道:“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儿媳不贤,这哪里是请大夫,分明是请了个瘟神,要来气死我啊。我……二郎,二郎,你……你快去把街坊邻居都找来,给我评评理,我活不下去了啊……”
“娘,现在老爷的病要紧,您……您别这么大声小气的,万一邻居们都过来……这俗语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呸!你除非把这几个人赶出去,不许动三官,不然就是逼我死,我不怕家丑,反正我又没有错,我要让邻居们都来看看,看看你是怎么折磨我老婆子。”
“娘……”
红姐又急又气,忽听沈初荷悠悠道:“红姐你别拦着,让她去喊人。是非公理,自在人心。我想着,以大娘的为人,这些年和邻居们相处的一定很好,大家都会帮她说话。这就好,理越辩越明,等到大家伙儿都来了,咱们就实话实说,让邻居们评评理。”
她说完,便往前走几步,微微弯下腰,笑吟吟道:大娘,你现在不听儿媳的话,也不听我们大夫的话,我倒要看看,你听不听邻居们的话。你要觉着自己问心无愧,就一定要倔强到底哦。我想邻居们都知道你的为人,绝不会污蔑你谋害自己儿子的。”
“二郎,回来,你给我回来。”
老太太脸色铁青,沈初荷的话,句句都仿佛大锤,砸在她心口上。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泼妇,在街坊四邻间的名声已是臭不可闻,也就仗着大儿子在外广结善缘,邻居们给他三分薄面,她还能横行无忌,不然以她这个胡闹法,早就住不下去了。
“反正……反正你们不许去。”
老太太一骨碌爬起来,伸出双手拦着门。沈初荷立刻大叫道:“外面有人没有?去喊邻居们过来劝劝老太太,再这么耽搁下去,郑掌柜真就是十死无生了。”
“你……”
老太太也麻了爪子,心里十万个不情愿让儿子去治病,却又害怕真把邻居们引来。泼妇之名或可让人惧怕,但要是真被人说她害死亲生儿子,她就再也没脸出门了,尤其这个大儿子乐善好施,人缘当真好得很。
“姐姐,马车已备好了。”月牙儿的声音适时在外面响起:“我还把德子升子带过来了,不然就咱们俩,抬不动老爷。”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