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流无债
“晾衣杆”本来就长得又高又瘦,恰好又姓梁,很自然的就得了那么一个绰号。这地方本来就不缺漂亮的姑娘,也不缺英俊的小伙子,更不缺就近结婚成家的,一转身就碰上个亲戚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看起来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在一起理一下,理出个什么叔什么爷来,还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公社组织民兵训练,“晾衣杆”当连长,付连长是湾里的姑娘伍花秀。虽然两家离得并不远,但平时也没有多少接触,现在天天在一起,自然就好像是天生的一对。那时候没有谈恋爱那个事,就是两个人在谈,也只能是悄悄儿的,不然就可能给你整出个作风问题来,作风问题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几个人敢去犯。
不敢犯不见得就没有人犯,何况他们正是男当婚女当家的时候,有那个意思两个人心理都清楚,但毕竟都没有说出来,也没有牵手拥抱那些事,没有在表面上谈恋爱,其实他们的心里正谈得火热。
训练结束了,他们相约一起回家,几十里的山路走过来,再往前走就该分路了。在岔路口的大柏树下,两个人很默契地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只是挨得很近而已。伍花秀那羞红的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地看着“晾衣杆”那张英俊的脸,期待着“晾衣杆”说哪怕是很流氓的话,“晾衣杆”痴痴地看着伍花秀,没有说一句话,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你去找个媒人来说嘛,我肯定答应。嫁给你了,你想咋抱就咋抱。”
“只怕你家里的人不答应。”
“放心,答不答应我都是你的人。”
“晾衣杆”找了媒人去了,人家就是没有答应,说他家里弟兄多,房子少,家底子薄,嫁过去就吃苦受穷。伍花秀说家里不答应就去寻短路,她跳进了山上的池塘里,被救起来时已经半死不活的了。接着她娘也跳进了那个池塘,说她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再哪么说也要嫁个吃国家粮的,要嫁给“晾衣杆”,她也去死。
很快,伍花秀就嫁了,那个男人长得不咋样,是“晾衣杆”那一大家子里的一个堂叔,人家在森工局当工人,虽然说是栽树砍树的,毕竟是个吃国家粮的。想给自己当婆娘的人成了自己的婶娘,两家人还离得那么近,没处讲理的“晾衣杆”要杀人的心都有。就算是有那么点无奈吧,“晾衣杆”到外地拜了个师傅学医去了。学医回来在大队的医疗站当赤脚医生,跟大队书记的妹妹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反正就那么成了个家过日子了。
婶娘伍花秀找人给“晾衣杆”代了个信,叫“晾衣杆”到她家里去看下病。他二话没说就去了。
伍花秀虽然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分家后的房子坐落在院子的一只角上,平时也就她一个人在家里,把进出的那道门一关,屋里不是一般的清静。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织毛衣,红光满面的,看不出哪里有病。
“你哪里病了?”
“你医哪里,哪里就病了。”
“你没有病,那我就走了。”
“走了?我叫你来一次容易吗?我没有喊你走,你敢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