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云留在冰室三日未出,只因撵走应无患的那日,不知是不是受了魔气侵扰,心中总不是滋味。
他会想起徒弟陪伴的时光,说过的话,就连早先觉得无趣的扫落叶,都能细细品味出生机。
人活着,不是每日守着一成不变的方寸之地,只不过一次洒扫,风吹着叶子也会飘落在不同的角落。
他看到了树的枯荣,看到了人的喜怒。
不值一提的小事,却左右了他平静无波的心境些许。
也是分开的那一日,坐在冰床边,他的手竟然被冻住了。
三日后的今天,他的心境已然无恙了,手腕上的淤痕却依然清晰可见,早已习惯了一身伤痛,着实很难有心处理这点小事。
白卿云甫一回到住处,就探知到明净峰并无应无患的踪迹了,一时心中竟是有些空落落。
想来人与人日夜相伴得久了,就如此山中的灵花、青竹一样让人熟悉也让人习惯。
白卿云走出竹屋,第一次来到半山腰徒弟的住处,推门之时,才意识到这里无结界笼罩,正要收手转身,可那门扉却在他碰上的一下就开了。
他本想着带上门离去,只对着屋内不经意一眼,却是顿了手。
这里竟是和自己的住处一模一样,一样的屏风隔绝内外间,一样的有一张单人小床置于外间。
这小床上摆着一个白色布偶,一人高,没画上脸,该是平日里被人搂得紧了,约莫是半身的位置凹陷了一个腰线弧度的窝。
白卿云冷漠转身,关了门,只知自己面无表情,却没发现自己一对雪白的耳朵染上了红晕。
“喜欢就好。”他好像能理解应无患送江溯之人参时的心情了。
无患说,这就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