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安昕真是吓坏了,她从没见过父亲如此面目可怖,变得那么陌生,就像一头急需寻找发泄口的困斗之兽。
他脸色乌青,红着眼向安昕扑来,因为是妈妈的琴,安昕没有丝毫犹豫便紧紧护下。
安昕永远记得那个黑云笼罩的阴仄下午,自己和安正撕扭成一团的惨状。被拳打脚踢并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她嘶声力竭的哭喊“这是母亲的遗物”,恐怕这把小提琴就保不住了。
从此,安昕彻底断了拉琴的念想,即便再热爱也放弃了。她把小提琴藏在床下,和母亲一起的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一并珍藏。只有偶尔,会趁着安正宿醉不醒带着琴出去“放风”。
这一晚,安昕是抱着小提琴睡着的,就好像年幼时搂着妈妈入睡一样令人心安,一夜好梦。
翌日,安昕起的比平日还要早。
从安正的房间里还传出他的打鼾声,安昕双手合十:“爸爸,抱歉了。一个同学救了我一次,我必须兑现承诺。”
随后她又转身向电视柜,轻轻捧起孟境的照片,喃喃细语:“妈妈,我被闻风夸赞了呢,他还要求我做他搭档,您一定很高兴的对吧。”
安昕带着小提琴甫一出现在教室,就得到了全班同学的关注,舒灵赶忙把安昕拖出去,惊极了。
“你这是要给闻风做搭档了?”
安昕点头。
舒灵垂眼,再才看向安昕时又是笑着的,“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安昕反问:“你觉得闻风会这么做?”
“确实。”舒灵讪笑,“我单纯好奇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安昕随便扯了个理由,“打赌输了。”
舒灵盯着安昕,想从她表情的细微末节中窥探一二,可惜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