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龟兹国破,多个皇室余孽皆四处逃窜,除却之前到了邺京做了小吏的那位,还有一位皇子一路向西,被正要往邺京传教的景教僧所救,因而也改信了景教。”
“景教,铁火炮,西域商队……”颜卿缓缓道,“诸公应当也理清其中的关系了吧?”
“这不就对上了嘛。”李绍对着房道忠抬抬眉,“颜公说得全然有理啊,定然是那龟兹余孽偷了当年未成的铁火炮制作方式,然后为了报仇,故意派商队将铁火炮制作成墨块的样子,再每日一点一点运到春明门去,这么一说,全都通了。”
房道忠却摇了摇头。
“这件事,如今的矛盾不在铁火炮了。”
“那是什么?”
“那公章是真的,那便说明户部有意将放籍章至黑市,兵部的嫌疑洗清了大半,那户部……”
“户部……户部不是……倾向东宫的么?”李绍睁大眼睛,“这颜仆射好手段啊。”
“如今大理寺还未抓到人,颜仆射所言,都不过是枉自猜想,如何便成了铁证了?”崔侍郎有些不忿,“即使此事是真,那兵部也不能说全无嫌疑,若是要查,那便一起查了。”
“崔侍郎莫要担心,此人已插翅难逃,大理寺和刑部,明日就能寻到了。”颜仆射不紧不慢说道,“祁公,柳公,只消明日将此龟兹余孽抓住,我方才所言便都能真相大白。”
“还有其中证据,也皆着大理寺已整理成卷,午后便能立刻呈于圣人。”
“这局是淮王这赢了?”李绍低声问。
房道忠眯了眯眼睛,透过厚厚的帘毡,他斜瞥了眼,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先议到此处。”祁敬清了清声,“今日诸公所言,我皆已记录在案,会如实秉明圣人。”
“诸公且先退了吧。”
“祈公!”崔侍郎似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