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慢了半拍的嗓音却仍然铿锵有力,根本不像个正值花甲的老太婆。

    白衫只当阿婆又犯了病,小心轻手关了门,闭紧眼睛躺在床上不知过了许久,直至口中那份醇香最为发苦时,她这才起身。

    白衫晃了晃手中叮铃作响的酒壶,目光凝滞在那花花绿绿的戏台子上。

    如此仔细算来,倒是算得上是白衫第一次听戏。

    这乌镇虽说不大,却也不小,东边的长安大道上倒是开了几家戏台子。

    最贵的也不过是五个铜板一回,可就是这几个不起眼的生锈铜板,却是白衫和阿婆整整三天生活的资本。

    白衫望着戏台子出了神,那一份极度的晦暗不明和周旁醉栖楼的灯火通明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衬得那花楼的嘈杂更是增了数倍。

    而那里却是白衫日日需要去卖艺的地方,虽说总会被老鸨以各种原因扣去不少零碎,但好歹能赚些铜板也好给阿婆分忧。

    白衫自然懂得这些道理,而这次免了铜板的机会必得抓住,如若不然,怕还得再等几年。

    当今很可惜的是,老天明显没怎么听进去。

    “拜托拜托——今日若是能看上戏曲,日后我必定日行一善,给同邻那憨货日日帮写作业。”

    白衫十指紧攥挡在额上,虔诚的很。

    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从未如此的撩人心弦过,白衫馋的咽了口唾沫,眼帘又紧闭了不少。

    大概是那花楼太过引人,白衫竟嗅到了似有似无的醇酒香味。

    直至听到了酒下肚连连的咕噜声,白衫骤然睁开眼睛,准备趁着旁人不注意,一个利落夺过酒坛子。

    白衫三下五除二踏上了桌子,头都冒出了窗板半个,如今管他大雨不大雨的,只得吃下这香酒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