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来得早,刚进入11月,就下了第一场雪。杂货店老板李叔早早拿出了炭火炉子,放在脚下,一边用烟丝给自己卷烟,一边眯着眼看外面落雪。
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李叔刚皱眉,那人就很灵巧地关上了门,低头拍肩上的雪花。
等他抬起头时,李叔惊讶地睁大了眼。
“稀奇啊,年家小少爷自己来买菜刀啊,这事儿不都一般是你家王姨干吗?”
“李叔,开玩笑了,我放学顺道买一下,也不能事事都让王姨跑腿呀。”
年路遥彬彬有礼地回答了杂货店老板的寒暄,回以一个优雅的笑容,提着锃亮的砍骨刀离去了。
李叔老婆凑过来:“那是年家那小孩儿?长这么大了,模样可真标志。谁能想到他小时候跟个豆芽菜似的。”
李叔老婆去外地打工好几年,只记得小时候的年路遥了。
李叔吸了口烟,喷出一口朦胧的白烟,烟雾后面,层层皱纹下的眼睛视线深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装什么文化人呢!”李叔老婆打了他一巴掌,“那小孩儿挺有礼貌啊。”
“你忘了吗,年家人都邪性着呢。”
“怎么说?”
李叔吞云吐雾,讲起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
年孟凡刚建起的黑色大宅,是当地最气派的房子,不少人都好奇地去围观过。
那会儿年路遥还很内向,推开大门探出个脑袋,见到一群脸上脏脏的,眼睛充满好奇的本地小孩儿,吓得头一缩,躲回院子再不肯出来。
年家刚来时,是有过一段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