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至云彦生辰,宫里也没人回来传信,想是云彦自己个儿忘了。
午膳后,曹氏催促谢瑛去宫里,让云彦吃碗汤饼,省的这日过的敷衍应付,毕竟是生辰,即便不能办宴席,好歹知道家里有人惦记。
谢瑛临走前,见翠碧领着个大夫急匆匆往梧院走,她昨晚见过云臻,中气十足,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病的,何况府里有大夫,何至于要出去另找。
白露忍不住道:“四娘子还要装病躲多久,曹家姨母都住下两日了,她还称病不见,现在又去外头请大夫,着实不知她心里头怎么想的。”
寒露搀着谢瑛上车,扭头看翠碧消失在游廊尽头,“今早我去库房拿物件,听府里老人私下议论,说四娘子和孟家姑娘有龃龉,曾当众闹得不大痛快,四娘子好面子,如今孟大人升迁,吕家姑爷被强令休沐,她怎么肯在故人面前示弱,这才躲在梧院。”
“我还纳闷呢,原是这样。”
两人落下车帷,又将新换的铜雕牡丹手炉递给谢瑛,分坐在外侧。
起了阵狂风,晴了两日的天开始转阴。
由望仙门入,经由昭训门过了第一道宫墙后,谢瑛便下了马车,冷风兜头灌来,掀飞帷帽,氅衣被吹得鼓鼓作响。
白露赶忙走上前,为她重新拢好氅衣,系紧绸带,垫着脚将兜帽拉过来盖住乌黑的发,前来接应的黄门正好赶到。
谢瑛递给他腰牌,趁黄门查看的空隙,寒露从车内取来食盒,交给谢瑛。
“夫人,请随我来。”
当今搬宫后,换了不少新面孔,眼前这位黄门,她便从未见过。
高耸的城墙,威严伫立在前方,两人穿过含耀门,黄门躬身低声提醒:“夫人,左拐往前便是弘文馆,布局与太极宫时大同小异,您慢些走,小心台阶。”
谢瑛道谢,提起衣裙跟着转到长街。
猝不及防的风吹得她眼睛生疼,鼻子一酸,眼眶里涌上泪花,抬手擦拭眼角,耳畔传来洪亮的开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