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未散,窗外的凉意不是八月天该有的,早间五六点气象预报推送了黄色大雾预警,提醒出门在外的人要多加注意,有每天看天气习惯的都知道今天注定是个没太阳的阴天。
没有太阳,也就没办法驱散这大片白如牛奶似的浓雾。
雾气打在脸上,留下点点湿润,烟撩起的烟雾随着微风飘向外面,那阵泛着青色的雾似想要同乳白色的雾玩闹,可终究如昙花一现般消失了。
沈商信叼着烟,望着在浓雾中时隐时现的玉兰树出神。
“喝点热水?”
沈商信推开那杯早上装过咖啡牛奶的马克杯,咬着烟含混道:“不用,你先回去,等我抽完烟了再去找你。”
大少爷闻不惯烟味的习惯还没改,他怕熏着人,也是暂时想一个人安静待会。
“哥,你在自责吗?”容续当着他的面喝起那杯原本给他的水。
沈商信摇头:“我就是在想江凛宿到底知道什么,能让人不惜杀了个警察来善后。”
“以江袅交代来看,江凛宿涉及到的大概不止水昭岭洗钱项目,这个缺口一旦打开,连带水昭岭在内的诸多犯罪案件都会浮出水面。”容续字斟句酌道,“还有她说要查水昭岭的融资情况,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话尽于此,容续便不再说。
照这么说,当务之急是审问江凛宿,他转手给纪今律打电话。
“睡醒了没?”
“睡个鬼。”纪今律声腔里也透露着一股子通宵达旦的暴躁,嗓子发哑,“审完刘薛宛就接到队里电话,说江凛宿闹着要见我,说有要紧事想当面谈谈,我马不停蹄赶回来,你猜那孙子怎么着?他说他饿了,让我给他买份酒店大餐,和他斗智斗勇一整晚,连个眼睛都没闭。”
“没挖到有用的?”
“那孙子属泥鳅的,等会我把人给你送过去,他律师在大厅里坐着,说我再不放人要投诉我。”纪今律压力也很大,上头知道他办韩恬菱案子难,能宽限的时间都给了,这还是要合法,他那边不能再继续留人,否则该有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