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满面惊骇,到底是什么画,能令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谦和公子与人出手相斗,他明明知道与容信比武艺必定要吃亏,却还要不管不顾的去和他拼命。
谷雨心下隐隐冒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果然,容信缓缓凝结了目光,冰冷的视线对上她的,一字一顿的道:“谷雨,那幅画上的人,就是你。”
谷雨面色一震,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尴尬的看向了唐淮屿。
一个年轻男子,偷偷的为女子作画,还将那画卷放在床铺之下……怎么想,这画面都充斥着暧昧。
难道……唐淮屿当真对她起了心思?
想到他澄澈明朗的目光,谷雨又觉着自己有些过于自恋了,唐二公子那般清风明月,谦和温润之人,自小家教甚严,在他心里,礼教德行甚至比性命还重要,而她的身份眼下还是容信的未婚妻,唐淮屿又怎会允许自己肖想他人之妻。
勉力笑了下,谷雨看着唐淮屿向后背着的手臂,轻道:“唐二公子,这应是一场误会,不然你将画拿出来吧,想来应是别家的姑娘,小公爷误会了吧。”
唐淮屿低垂着头,闻言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谷雨红唇微张,对于他这副好似默认了的样子又惊又急。
容信已然几个大步行到了唐淮屿的面前,一手提起他的前襟,目光凛然,带着雷震万钧之势,阴森的道:“不敢说了?好一个风光月霁的正人君子,你明知谷雨是我的女人,竟还暗自生出觊觎之心,一路尾随跟到燕州不说,还几番接近挑拨,假仁假义,说什么救治百姓,说什么心系苍生,唐淮屿,你不觉得羞耻吗!?”
从前谷雨与容信彼此看不顺眼之时,也吵过几次,可无论被她气成什么样,她都没见过他如此动怒。
这样的他,带着几分煞气,好似血雨腥风里杀戮而来,浑然天成的散发着威慑力。
谷雨第一次认知到他确实是统领着几十万禁军的主帅。
她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惧意,看着被他提着前襟,白着一张脸,却依旧一个字也不肯说的唐淮屿,心下有些焦急,谨慎的打量了容信的神色,道:“小公爷,你我回京后便解除婚约了,你现在又是在发什么疯!何况无论事实如何,武力都不是解决矛盾的方法,你……你先放开他吧。”
容信此时已然被妒火冲昏了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碍眼之人撕了,听到谷雨开口便是让他放过这个无耻小人,心下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