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指挥官约翰·弗伦奇爵士不在指挥部。连他的参谋长也不在。接着出现了异乎寻常的情景。对他们这一个月的败绩感到焦躁和苦恼的英国参谋人员,鲁莽地告诉他们的不速之客说,如果英国稍微知道法国人在军事上的无能,它决意不会参战。
恼火的英国人们没有心绪作出有鉴别力的判断,而加利埃尼的外貌又不象军事人员,他从一副夹鼻眼镜斜眼看人,在他争辩着想争取英国人支持时,眼镜不牢靠地颤动着。当参谋人员注视着他的不整洁的制服,蓬松的小胡子,黑钮扣的长统靴和黄色的护腿时,怀疑的态度增加了。
不久,弗伦奇的参谋长阿奇博尔德·默里回来了,但表示对加利埃尼攻击德军右侧翼的计划“十分讨厌”,并告诉他,在约翰·弗伦奇爵士不在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不能作出决定。加利埃尼徒劳地等候英国指挥官回来,浪费了宝贵的三个小时。他离开时除了过后再打电话来的诺言外,一无所获,而过后再来电话这句话等于承认,英国人将在第二天继续退却。这个决定一部分是由于霞飞打电报给英国指挥官,他写道:“在目前形势下,我的意图是退到塞纳河后面。如果德军继续朝着东南偏南方向运动……也许你会同意,即你们的行动可能以运用于马恩河和塞纳河之间的这条河的右岸为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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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一早,加利埃尼的电报就被放在霞飞面前,霞飞在批准莫努里的第六集团军部署去攻打德军之前,等待了四小时。为了某些莫测高深的原因,这位总司令坚持在马恩河南面进攻。在那天傍晚,他得知弗朗歇·德斯佩雷将军的第五集团军准备参加这一攻势,可以在9月6日早晨开始积极的战斗,但霞飞除了吃一顿长时间的悠闲的晚餐外,既不作出决定,也不发布命令。
9月5日正午,当克卢克集团军经过巴黎东面,可以望见埃菲尔铁塔时,他的右后方侧翼受到莫努里集团军前进部队的袭击。英国人在南面隔得太远,不能立即形成威胁,所以克卢克从这方面调了两个军去加强挣扎着想抵挡法军的那些军。一支单薄的骑兵屏护部队,被用来接防面对英军的二十英里宽的缺口。莫努里要求增援。
准备战斗的第七师刚刚到达巴黎,但没有通向前线的铁路运输可用。甚至用急行军的速度赶到那里也太迟了。加利埃尼自有他自己的办法,发布命令征用“所有机动车,包括出租汽车在内”。在巴黎的各个地区,警察停住了出租汽车,命令乘客下车;他们征用了大约七百辆汽车。整个夜间,两汽缸出租汽车辘辘驶往前线。只走了两个来回,就输送了整个师。德军立即感到对他们后侧翼的压力加剧了。
虽然克卢克全神贯注于击退莫努里的兵力,南面二十英里宽的缺口却使弗朗歇·德斯佩雷的士兵得以打击比洛暴露的侧翼,那时克卢克得悉英军正在迫近莫努里和德斯佩雷之间缺口的中心,这是使他计划退却的一个信号。弗伦奇将军和他的部队于9月9日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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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率在东面面对法国的德国第六集团军的鲁普雷希特皇子,无法援助在马恩的入侵者。土尔和厄比纳尔法国炮台的威力强大的大炮,在奥古斯特·迪巴伊和诺埃尔·德卡斯特尔诺将军的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支援下,打死了巴伐利亚人队伍的大部分,迫使这位皇子于9月8日通知德国最高统帅部,他的军队不能再前进了。
面对凡尔登东北萨拉伊将军的第三集团军的德国皇储,他的遭遇也并不好些。从凡尔登炮台发射的势不可挡的炮火,迫使威廉皇子的第五集团军停止前进。其他两个德国集团军,即维滕贝格公爵统率的第四集团军和马克斯·冯·豪森将军统率的第三集团军,在圣贡沼泽地带遭到德朗格尔·德卡里将军和费迪南·福煦将军部队的痛击。
一系列残酷的散兵战,在小村庄里打进打出,受惊的居民发现他们已被交叉火力截住。德军不能得到他们十分需要的胜利,于9月8日拂晓,对福煦的军队发起大规模的白刃战,但法国炮火以致命的准确性扫射着每一次进攻的潮涌般的人群。最终,虽然法军有一个军被迫退却,但法国炮兵的坚固的密集队伍,使德军的尸体在战场上堆积如山。
以后没有多久,德军就从马恩地区开始撤退了。到了9月11日下午,已成为普遍的和持续的撤退,那时德军到达埃纳河北岸事先选好的阵地。由沿着二百英里前线组成无数凶猛的、短促的、混乱的冲突和战斗,使德军损失20多万人。但在五十五英里的退却中,德军退得井井有条,成功地击退了英法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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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星期的战争造成法军的令人痛苦的损失。开头的时候,部队实力超过一百二十五万人。到9月中,死伤或被俘的有六十万人,这对一个在人力上比较贫乏的国家来说,是一个令人瘫痪的打击。但是,法国人成功了,即使他们的盟友俄国并没有进攻东普鲁士,而是选择打击奥匈帝国。反之,德国人失败了,在德军中士气依然良好,但在最高统帅部却深感绝望。
德皇威廉的自负也受到挫伤,由于毛奇保证鲁普雷希特皇子的巴伐利亚人将攻占南锡,威廉带着一队衣着灿烂、头戴华美盔帽、身上穿有浮雕胸甲的白色和金黄色制服的胸甲骑兵,等待举行他的入城仪式,而现在,这一切准备都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