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多等一年嘛,就一年……”她小幅度晃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嘤嘤嗡嗡地小声求。
他抵受不住她的做小伏低,却也不想轻易中了她的美人计,遂侧过脸道:“再胡搅蛮缠我亲你了。”
王濯缨立时往他肩后一缩,就露出一双清凌凌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仿佛在判断他是吓唬人还是说真的。
他作势将脸凑过去,她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还恼羞成怒地掐了他一下。
遂作罢。
往事不可追。
陆巽面无表情地拿过桌上她的请辞表,横一道竖一道,撕得粉碎。
探手从怀中摸出那柄桃木梳凑到鼻尖,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梳子上她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如同一柄普通的桃木梳一般,再也释放不出丝毫让他沉醉的香泽。
所以,身外之物到底不行,还是需要人在,才好。
十月初八,上午,王濯缨从外头回来,井叔正弓着脊背蹲在鸡棚前掏鸡蛋。
“井叔,先别忙活了,我有话同你说。”王濯缨道。
井叔用衣摆兜着两个鸡蛋走过来,问:“小姐,什么事啊?”
王濯缨将手中一叠文书递给他,有些艰难道:“井叔,我要走了,此番不能带你同去,也不知何时能再回来……我将这宅子过在了你名下,日后,你找个老实可靠的后生,就以这宅子作为报答,让他给你养老送宗吧。”
井叔一呆,问:“你要去哪里?”
“长兴侯府的案子判下来了,阿烁被发配云南武定府,我要陪他同去。”王濯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