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夕阳落下,她从大开的门帘处窥见橘红色的晚霞。
苏默和赵扬已经离开,吴伯也打了一声招呼,便独自前往山下驿站,去给渠宁传书去了。
她左右张望片刻,确定没人再盯着她时,便悄悄掀开被子,试图从床上起身。
一时间,连灵只觉伤口处火烧般的疼,全身的骨头也几欲发出快要散架的吱嘎声。
听得她牙酸。
她一边疼得嘶嘶吸气,一边不长记性的试探着往前迈了几步。
“可以,能走!”即便两条腿还在不停打颤,她却松了口气,连忙给自己披上外袍,忍着一身伤痛,偷摸摸跑出了营帐。
她挑了件足够宽厚的长袍,可以将大片的绷带尽数藏在里面,不教人察觉。
刚一出门,便感觉温热的夏风吹拂到她脸上,她眯着眼睛,只觉得一身疼痛被稍微抚慰了些。
门外的营帐显而易见的少了很多,应是前些日子御林军与东皇一道走了。
也好也好,东皇一走,她也不用再顶着一身伤痛,还要绞尽脑汁与她虚与委蛇。
她做贼一般躲在营帐后,乘着四周没人的功夫,一点点朝着上方山道的营帐挪去。
如今留在西山的,多是那些还在调查刺客的御史和大理寺官兵,多数都参与了两日前那场搜山。
经此一战,估计不少面孔都认识她这个单枪匹马就跑去逮刺客的莽人。
她可不想走到一半被人认出来,又被提回床上。
待到天空隐约布上一些不甚明亮的星子,山道上稀稀拉拉的点起灯火,她才得偿所愿的偷溜至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