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最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需要柴禾,需要汤药。

    起初荣礼桓见赵玉偶尔来先生这里,觉得先生把赵玉当亲生儿子一般培养,想必很多东西都有赵玉打理。故而,他每次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件保暖的衣服,和一些先生喜欢的吃食。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赵玉从先生这里只拿不进。他脑子简单,不懂如何做人情,身上余钱也不多,能有点钱他都拿去买笔墨纸砚了。至于砍柴?赵玉在自家都没怎么干过活,又怎么会来先生家呢?

    一场寒潮之后,荣礼桓一进门就见先生冷锅冷灶的吃着前晌的硬饭,吃完了就裹着被子拿着本书咳嗽。

    荣礼桓心中火大。

    曹先生他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就为了赵玉那么一个没心的人吗?往年还买得起碳火,今年连碳火都没了。再往后越来越冷了,岂不是要连命都丢了。

    作为一个教书先生,想要有所成就的心他很能理解。但自己都快要过不下去了啊,再看看赵玉,空有才华,人品却如此低劣,这就是先生的选择么?

    他曾经觉得,赵玉可能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回报先生,可曹先生窘迫的生活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曹先生他自然也知道。

    无德有才,这便是先生想要培养的人才吗?

    荣礼桓不想和先生说话,他没有跟他打声招呼就提着斧子上山砍了一斧子柴禾,到了黄昏,他烧了一锅热粥,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曹先生说话。

    他总有无数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何要坚持倾家荡产的帮助赵玉科考,荣礼桓觉得如果先生只是先培养一个有才无德的人,那他太浅薄了。

    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回了家,刚一进门,荣小宁就迎了上来,“小礼,我来给你送今天份的货。”货,是拿给徐哥去卖的。

    “奥。”荣礼桓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先进屋吧。”

    “哥,你怎么回来了?”荣礼桓问荣小宁,“不年不节的,你婆家不会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