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枝狼狈地从医生那里逃回来,他全身都湿透了,浸饱水的衣袖湿漉漉的,柔软的墨发贴在雪白的脸颊,发尖挂着亮晶晶的水珠
承受不住地簌簌摇晃,晶莹摇摇欲坠
滴落在地板上,一瞬间扬起洒洒的尘芥,白色的棉袜很快变得灰扑扑的,主人却不甚在意
渠枝拖着沉重的兔子棉鞋,走到破旧的宿舍门前,他慢吞吞地抬眸,按上门把的手突然僵硬地抬在空中
满是划痕的门板上攀着扭曲的青绿藤蔓,藤蔓颜色鲜活,从根部到尖端粘稠的墨绿色绿得快要滴出水来,茎上密密麻麻的绒毛反出白光
诡谲的植株分泌出蓬勃的生命力
它是昏暗走廊唯一一点亮色,连带着颓败的灰白水泥墙仿佛都成了点缀其中的特色
仿佛这栋几个世纪前的楼层才刚刚完工
藤蔓看似无害地垂落藤丝,一动不动
越是如此,渠枝就越是心惊,因为他被抱着离开宿舍的时候曾亲眼看见当时墙上仅仅只有一小株藤丝而已
仅仅过去几个小时,一小时还是两小时?
藤丝像得到了巨大的滋润般发疯抽苗生长,分离,攀附,缠绕,变成现在的样子
老倒霉蛋了……
渠枝下意识攥住衣角,指节泛白
他不敢进去,无论这是真实的还是又是所谓的赫卡忒的诅咒,他只担心一件事
他如果按下门把手,自己会不会被藤蔓绞死,还是被缠住活活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