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卫国公府。
一袭蓝色锦袍的萧定一生无可恋地瞪着不远处那对不着调的夫妇。
高坐在圈椅上那位穿着玄色直裰锦袍,悠哉喝茶的高大男人是他爹。
他爹右手边那位穿着蜀绣华服,满身宝石南珠,就差没把“有钱”俩字写脸上的貌美妇人,是他娘乔氏。
乔氏腿上那只通体雪白,头扎绸布的细犬,是她娘的爱犬厚脸皮。
关于在家中的地位排名一事,萧定一曾仔细想过,纵然她娘看他不顺眼,可他好歹也是乔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自然要比厚脸皮重要,可眼下他正被绑在一把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美艳的娘亲。望向自己肘弯处的拇指粗的绳子,再看向那对老神在在的父母,萧定一怀疑自己过于自信了些。
外人面前一向杀伐决断、威风凛凛的卫国公清了清嗓子,瞥向那只窝在妻子腿上的细犬,提醒道:“夫人说两句吧!”
乔氏挠了挠雪白的狗毛,像是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笑得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儿啊,养儿十余载,却也终有一别,为娘纵是再舍不得你,也不得不挥泪与儿道别,儿尽管放心地去,娘会照顾好自己和爹爹的。”
装,继续装!
萧定一眉头直跳,这世间哪有亲娘为了给逃婚的女儿擦屁股,就让亲儿子男扮女装代替妹妹嫁过去的?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也只有他那少根筋的娘亲能做得出来。
偏偏他爹还宠着护着!把萧乔氏宠得愈发不着调了!
眼下始作俑者正笑眯眯地给雪白的细犬梳发,全然无视自己亲儿的痛苦。
萧定一深吸一口气:“萧乔氏!哪有为人娘亲,还在自己儿子的饭菜里下药的!你让我这堂堂八尺男儿装女人,你怎么想得出来!”
老母亲乔氏掐着腰站起来,开始苦口婆心地给儿子讲道理(洗脑):
“我让你去也是无奈之举,虽则宋家落魄,论门楣也远远比不上我们萧家,可宋家祖父救了你祖父的命,只这恩情就不容我们萧家悔婚。奈何你妹妹打听到那宋凉有龙阳之癖,被吓得留书逃婚。娘亲让你代替妙妙嫁过去,一来是不想妙妙逃婚的事传出去,不想萧家做那不忠不义之人;二来也是希望你过去一探究竟,试试你那准妹夫,是否真如妙妙所说,对女人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