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是打哪个乡野地方来的?”那男子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厮先急着反问,“明明是我们侯爷好心,怕你妹妹在山上出什么事才留下看着,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便口出恶言不说,还动手伤人!”

    “亏得还是个官家小姐式样呢,竟如此不明是非,嘁。”

    娴意看了看与胭脂抱头痛哭的如意,除开躺在地上脏了些,却是周身都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不凌乱。

    兼有和云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女施主,这位便是今夜宿在庵中那位男客了……肃毅侯霍宸,同您一样,也是来为亡母做法事的。”

    这……

    “是我行事莽撞,万望侯爷恕罪。”一阵难言沉默后,娴意向那位侯爷赔罪道,“舍妹年幼走失,我实在忧心她安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侯爷大人大量,还请莫与我见识短浅的小女子计较。”

    夜风吹得灯火明明灭灭,教她看不清对面那人的神色。

    霍宸饶有兴味地盯着那一副柔顺模样的小姐心想:倒是很会胁迫人,示弱也毫不犹豫,称得上一句识时务。

    但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偏偏不愿轻易放过:“本侯一片好意,竟被人如此恶意揣测,实在是伤心得很……你几句话就想打发了去,是拿本侯当傻子不成?”

    “不敢。”娴意一滞,没料想到这位侯爷如此不顾脸面,要与她一个小女子细论,顿了几息才僵硬道,“只是小女子此刻身无长物,侯爷若有何要求,也只能待到小女子回京再论了。”

    霍宸却不肯放过她,继续追问:“倘若你出了静慈庵便如那游鱼入水般了无踪迹,我又待如何?”

    “侯爷只需回京……”

    “呵。”他嗤笑打断了娴意的话,“你尚且不肯自报家门,我也看不清你容貌,如何寻你?”

    娴意不为所动,淡淡回敬他:“侯爷。以侯爷的权势,查出我的身份易如反掌。”

    “还不算蠢笨。”霍宸踱至娴意身边,低声道,“看来你是认出本侯了,王三小姐。”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