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席卷而来,彭城大地堆积着皑皑白雪,练完兵后,又到了晌午,赵清姿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记挂着幽州的事,日日忙于军务。
冬日的早晨也是晦暗不明的,只能遥遥得见远处的雪光,赵清姿皱着眉头,保持双手握拳状从睡梦中惊醒,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各样的梦魇中,梦到自己上阵杀敌,冰天雪地,血溅在脸上始终是温暖的,却让她有点反胃。
睡相不好,醒过来时,被子依然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她自然不会知道,余信夜间总操心她受凉,一晚上总要神不知鬼不觉为她掖好被角。
赵清姿战无不胜,却不是百毒不侵,也会受凉。
一早醒过来,赵清姿便换上戎装去了军营,腰间别着黑金玄铁打造的匕首。所谓的军营其实是道观改的,占据彭城后,她发现城内除了官府外,最豪华的莫过于几十所道观,于是将道观改造一番,也算物尽其用。
“都下道观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道士十余万,资产丰沃”,彭城虽不能与长安比,但道观修得也是壮丽,民脂民膏都除了在贪官的私囊里,就在道士们的袍袖中。
余信早已在军营等她,案上搁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两碟桂花酥。
赵清姿有些纳罕,说好了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她在衣食住行上不搞特殊化。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先生亲手做的?”
余信淡然一笑,“冀州首站初捷,合该庆祝,臣下曾经答应要给主上做桂花酥,诸多磋磨,是该履诺了。”
闻言,赵清姿有点恍惚,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她记得那天,自己还在一棵桂花树下等了余信半个时辰。
又恍惚想起,从前余信不叫她主上,偶尔还很毒舌,现在却是有礼有节,从不逾矩,是全天下最好的“臣下”。但她却有些怅然若失,不知所以然。
其实今日还是自己生辰,李潇潇的生日,腊月十七。
“不日定能拿下冀州,届时,先生可还要做近庖厨一次?”
“主上若喜欢,臣下自当洗手作羹汤。”
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李潇潇这个人早已被遗忘,甚至连她也偶尔才会想起,自己曾是李潇潇。余信自然不会知道李潇潇,更逞论她的生辰。姑且将这酒酿圆子和桂花糕当做生辰礼,如此想来,也算是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