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夫?”少年不胜感激地看着顾览,“她……”

    话未说完,背后的人忽然用力挣动一下,一只雪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斗篷中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领边,仿佛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战栗却决绝,骨头都要挣出来似的。

    顾览趁机向斗篷里面窥去,少年却灵敏地侧转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神情大变,冷冰冰道:“不劳烦你了,告辞。”

    说罢他一瘸一拐地快速出了巷口,小心翼翼地理了理斗篷,又抬手将笠子重新系在头顶,低着头向东边去了。

    药铺老板惋惜又可怜地“唉”了声:“何苦呢这是。”

    顾览转身问他:“刚才那少年要治的是不是一个白发的姑娘?”

    “哎,你怎么知道?”老板上下打量着他,走出门顺手从邻居摊子上拿了把瓜子,“是呀,长得可漂亮着呢,可惜是个瞎子,而且也活不长啦。”

    “她生的什么病?”

    药铺老板耸耸肩:“我是个卖药的,不是专业大夫,谁知道她生的什么怪病,一遇着日头就咳血。”

    顾览又问:“她是不是长着尖耳朵,眼睛特别黑?”

    老板嗤笑他:“人怎么会长尖耳朵呢,你说的那是妖精。眼睛不但不黑,还是灰色的,怪得很呐。”

    顾览疑惑不已。

    回烟华馆的当夜,他在去百忌途中救的男人终于醒过来了。

    在这焦灼的节骨眼儿上,顾览无暇分心他的来历,去病房探望时也只是单纯检查他的身体。

    男人对顾览非常感激,自报姓裴名剑,是当朝诛邪司的一名二级巡捕。

    “诛邪司?”顾览替他换过包扎的纱布,起身在清水盆里洗了洗手,“恕在下封闭寡闻,不太了解朝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