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露重,澄澈的夜空几颗星星闪烁。江月牙蹲在炉膛旁看火,火光照得她大汗淋漓,细密的汗珠汇集在胸前,湿透了她的前襟。

    见火势没什么问题,她用火钳拉上灶门。走出烧火房,靠在屋子边吹风。这一热一冷,激得她流出清涕,正要掏出帕子擤鼻子,却听见屋内陡然发出声响。

    江月牙只好随便擦擦,不敢用力。

    女子声音妩媚,带着鼻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男子似乎很开心,笑得很宠溺。

    两人耳鬓厮磨说着私房话,正是情浓意浓,胡三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屋内渐渐安静下来。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有丫鬟进去伺候了。

    江月牙趁机狠狠地擤了一通鼻子,深呼吸,感受深秋冷气钻入自己的鼻腔中。唉,果然舒服多了。

    “月牙,月牙!”胡三娘草草披了一件外衫,走到浴室,却发现江月牙竟然没在这儿等她。

    江月牙赶紧绕过烧火房,往前边的浴室走去,轻轻敲门回道:“娘娘,我在这儿呢。”

    “赶紧进来,给我好生揉揉。”

    江月牙推开门,浴室正中央的汤池烟雾缭绕,金砖上铺着短毛绒地毯。房屋四角放着火树银花灯,汤池出水口正上方横摆着一张长榻。

    胡三娘早就脱了外衫,赤条条地清洗自己的身体。江月牙走过去,将池边浅金色的布幔一一放下,这才脱了自己的衣裳,往池中走去。

    胡三娘见她来了,转身趴在池边,带着欢好后的餍足,嘴角微微翘起,嘴里却说着:“林掌门下手太重,把我骨头都要折腾散了。”

    “那是因为娘娘太诱人,叫人把持不住,难免化身色中饿鬼。”江月牙带着了然的笑意,拿起香胰子,擦洗胡三娘的后背。

    江月牙个子高挑,一双手掌也比寻常女子要大上许多。伺候了胡三娘十年,她的动作熟稔流畅,知道什么时候该轻,什么时候要加重力气。

    室内很静,除了凤凰头出水口的水流声,就只有池子里偶尔响起的水声。

    长榻旁燃着安神宁气的香,胡三娘趴在水池边半梦半醒。她生性多疑,但又毫无芥蒂地将自己的后背展露给江月牙,这是相当信任对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