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牙清点并记录好杨记客栈的“遗产”,又想起下午会有工匠上门的事,急匆匆赶回胡宅,正好撞见胡管家正在招待工匠师傅。
澡堂具体长什么样,江月牙也没见过,她把图纸仔细看了一遍,也提不出什么建议。只好让工匠师傅先去杨记客栈,看看还差什么东西,她再琢磨琢磨。
“胡管家,你听说过青衡派新收的弟子,嚷嚷着要澡堂的事吗?”
胡管家撑着大脸回想了会儿,“噢”了一声,说道:“应该就是那位叫姜裴瑜的后生,这小子是真的阔,名副其实的‘散财童子’。”
他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脸上止不住笑,肥肉都挤到一堆,眼睛都快没了。
“你今天这么一问,我想起来有件事我忘了给你说了。柳原街的风月馆,从西边大陆请来一位花魁。这花魁长得楚楚文弱,跟出水芙蓉似的,就是性子冷淡,谁也逗不笑。我也跟着凑热闹,没想到这位花魁竟然问我身上的香气是从哪儿来的,我就掏出那芳香帕子给她看。”胡管家说完一顿,故弄玄虚地看着江月牙笑。
“你猜怎么着?”还卖个关子。
“怎么着?”江月牙也配合。
“那花魁竟然闻着帕子笑了,哟呵,那一笑满屋子的男人都醉了,痴痴地看着她。”胡管家似乎回味起花魁的笑来,一时没有继续往下说。
江月牙也没催,颇有耐心地给胡管家倒茶,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说是想起来家乡金桂飘香时节,和自家小姐妹登山游玩的情景。”胡管家抿了一口茶,转着手里的佛珠继续说道:“花魁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又依依不舍地还给我。”
“这时候屋子里的人都起哄,要我把帕子干脆送给花魁得了。”胡管家边说边观察江月牙的表情,她只淡淡笑着不插话。
“我说那可不行,这也是佳人相赠,不能轻易转手。”
“哪成想姜裴瑜站了出来,说是要花五十两买我这帕子。此话一出,老鸨姑娘们以及大小爷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谁有事没事往身上带这么多钱呢。嗨,他还真有。”
“我寻思着,要是真卖了五十两,兰若寺不是正要给佛像镀金身嘛,正愁没钱四处化缘呢。我想把这帕子卖了,捐给他们,也算是为了姑娘和我做了一桩善事。”
江月牙端起茶杯,遮住半边脸,腹诽道,钱到底是进了胡管家的口袋,还是化成佛像金身,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