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缓缓推开忘忧堂一间厢房的房门,伸伸懒腰,步入院内。
这正是忘忧堂的主人吴忧香,她带着满身的疲态,冲那正在舂药材的李忠问道:“我昨日,昏迷了多久?”说完,还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李忠闻声,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路,过去搀扶吴忧香,兴奋地应道:“婆婆,你醒了?昨日你从午时就开始发作,本以为个时辰便会醒来,谁知一直到晚上,你都一直昏迷,于是我们三个只好把你抬到床上,轮流守护,青霞、小燕现在都还在补觉。您感觉好些了吗?”
吴忧香捂着腰,步履蹒跚地叹道:“唉,我看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死了不要紧,你们几个,今后怎么谋生,我可惦记着呢。”
李忠眉飞色舞地笑道:“婆婆说什么傻话,我看你啊,福大命大,就等着长命百岁吧,嘿嘿。”
吴忧香疑惑地望着李忠,问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你怎么如此这般兴高采烈?”
“来来,嘿嘿……”李忠把吴忧香带到石臼旁,指着里头一堆舂碎的草药碎末问道:“猜猜,这是何物?”
吴忧香皱眉道:“碎成这般,我也不知道啊,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昨日,那两个云南来的客人,果然去了招摇山,而且从坟墓里把祝馀给采回来了,这便是祝馀啊!”
“什么?”吴忧香大惊道,“你可看清楚了,他们有没有作假?”
李忠道:“我看他们送来时满身都是污垢,必是历经艰险,不像撒谎的样子。反正,我没见过祝馀,婆婆若是怀疑有假,可以尝试尝试。”
吴忧香道:“祝馀十年才出现一次,我也是多年未见,只有在年少时,恩师跟我展示过一次。”说完,用手指沾了些许碎末,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对……对……就是这种独特的气味,像金钱草,又像鱼腥草,而隐隐约约间,还残留有一些死人的气味,错不了、错不了……”吴忧香又惊又喜,连忙问道:“那两位贵人呢?他们什么时候再来,我得去准备好银子!”
李忠笑道:“婆婆,你忘了?我前日跟你说过,他们不要银子,是那女子体内有伤寒,需要请你替她疗伤。他们一早就来了,见你仍在沉睡,不忍打扰,我便让他们在问诊室等候。”
吴忧香一听,立即赶往问诊室,步子也随着心情轻快了许多,走了一半,自言自语道:“这样多有失礼,还是待我洗漱完毕,换件衣服再去。”随即折回厢房,精神矍铄地念道:“嘿嘿,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