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走凤飞花,打伤路广潍,毫无疑问是青莲教干的,郑安当即上门说明来意求见路广潍,弟子带他进屋,只见路广潍躺在床上正自咳嗽呕血,他见得郑安,连血也不吐了惊叫道“你……你……又来,好大胆子……快来人,抓强盗,咳咳……”郑安连忙上前制止说道“路掌门请听我说,我这次是来帮你,替你治伤,不要惊动了旁人。”
路广潍手腕脉门被郑安扣着,又怒又惊,却当即止了声,围上来的弟子又退出屋。郑安顾不上解释,先行检查他的伤势,发现只胸口心脏位置中了一掌,留下浅浅一个小手掌印,不黑不红,表面上看问题不大,可是一摸肋骨,竟然断了四根,幸好当时路广潍穿了一件金蚕软甲,说来命不该绝,自郑安掳走凤飞花后,路广潍被神出鬼没的敌人吓怕,便日夜穿上这件刀剑不入的武林至宝,替他卸下大部分掌力,再加之他本人有多年修为,敌人这一掌虽然厉害,却最终未能将其心脏震裂。郑安手脚麻利替他接上肋骨,喂吃丹药,再输入真气疗伤,一番折腾后,路广潍的老命终于救了回来。
路广潍又惊又喜,看着满头大汗的郑安,一句话也说不出,实在不知这个曾经掳走他儿媳妇的人怀着什么目的来救治自己。
郑安微微一笑道“路掌门不要多想,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我和你之间有些误会,这些以后再说不迟,我有几句话先要问你。”路广潍点点头道“恩公请问,老头子定会如实告知。”
”打伤你的人是谁?”
路广潍一怔,叹了口气道“老头子无能,连敌人的模样未看清便中掌,不过虽然未看清,但老夫可确认敌人是一个糟老太婆。”
果然不出所料,郑安又问“你知道老太婆要将凤姑娘劫持至那儿吗?”路广潍反问“恩人是谁,能否先行告知?”虽然郑安救了自己,但事关自己儿媳妇清白,路广潍不得不问个清楚。郑安心想急也急不来,便将劫掠凤飞花的原由及事情来龙去脉粗略说了一遍,路广潍听完后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对青莲教的作为更是义愤填膺,叹道“恩人,只可惜老夫武艺不济又受重伤,无法与你一同上阵讨伐青莲邪教,真教人引以为憾。”郑安道“路掌门请你安心养伤,青莲教作恶多端,天地难容,恶人自有恶人磨,定会有覆灭的一天,你无需操心。”
“老夫被击中胸口飞了出去,老妖婆以为我已完蛋,却不料我不但没死,还将她的说话听进耳里,她说快把圣女送至洛阳,路上不可有丝毫阻滞。”
郑安道“很好,她们走了有多久?”路广潍道“走了两个多时辰罢。”郑安问明方向,即向路广潍告别,路广潍拉着他的手问“恩人,请留下名号,以好让老夫有个念想。”郑安道“路掌门,在下姓郑,单名一个安字。”
路广潍全身一震,叫道“光复教血手鬼差郑安!?”郑安哈哈一笑道“正是,不知在下与路掌门是否有恩怨瓜葛,若有,郑安随时恭候路掌门前来赐教。”
路广潍道“郑英雄,你于阳城崇武园中独战天下群雄,一战扬名天下,老夫听闻你的事迹,心下敬佩不已!做男人,就要做郑英雄你这般傲视天下、令敌人望风披靡的男子汉,我和郑英雄之间,只有恩,未有怨,只有敬,未有畏。”
郑安道“既然无怨,那日后咱们不必兵戎相见,路掌门,事不宜迟,郑某告辞。”路广潍道“郑英雄稍等。夫人,把我的金蚕软甲赠给郑英雄。”路夫人道“老爷,你……你……说什么?”路广潍怒道“你聋了吗,我让你拿金蚕软甲给郑英雄。”路夫人忙道“是老爷!”
郑安一听道“那怎么成,路掌门,金蚕软甲是武林异宝,郑某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赠。”
路广潍道“郑英雄,你救老夫不算什么,可英雄若能挽回我儿媳妇清白,那可是对路家天大的恩德啊,亡儿泉下有知,一定会……唉,不说了,这件软甲是老夫的心意,郑英雄无论如何得收下。”
几番推辞不得,郑安只好收下软甲,临行前道“路掌门,我看你豪迈爽快,胸怀磊落,钱业蛇医一案,难道别有隐情?”路广潍摆手,欲言又止,最后微微叹一口气道“钱业被我捕押交由衙门定罪并斩首不假,但罪名并非什么私通山寇,而是他在华山遇见两名外地来的茶客,见财起意,假装为茶客带路,而后趁着客商不备,将二人推下悬崖,侵占了大量金龟茶砖,我作为盐茶巡检使,自是有义务将歹徒绳之于法,唉,未料由此引祸上身,害了苍儿。”说到最后几句,神情恍惚起来。路夫人在一边听得忍不住偷偷抹眼泪。郑安没想到从他口中听到的是这样一个完全迥异版本,问“此话当真?”路夫人抽泣道“恩人,钱业一案,华州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若不相信,尽可去华州问问,钱业伏法之后,官府将他的茶砖收归变卖,所得茶资全部赔予两名受害者家人,我们路家干干净净,可是一文钱没拿过啊,蛇医在信中颠倒黑白,污蔑路家,我们可是有口莫辩,还望恩人明察。”路广潍道“夫人不要说了,郑英雄还得赶时间。”
孰是孰非,眼下无法明辨,郑安辞别路广潍,携手江芯月骑马南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