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的这个冬天实在漫长难捱,裴文明的Si让她失去了生活的全部依靠。贺琳名下的财产被查得甚紧,至今也没有解冻。母nV俩只能捏着贺家老爷子接济的那点现款过活,惶惶不可终日。
贺琳最后的指望,便是裴萱的婚事——
人Si一去万事空,裴文明的过错总不能算在她母nV头上,若裴萱能嫁得高门,那她母nV二人想翻身,也不是全无指望;若裴萱嫁得富足之家,至少日子也好过些。
可裴萱对母亲的提议总是默然不应,兴趣缺缺的样子。贺琳虽然气她无能,却无能为力,她如今是没法再迫裴萱去相亲了。
腊月二十五,在越发浓厚的春节气氛里,褚家三口回到了落雪的京市。
临近年关,京市倒b往日还清净些,褚世逍和妻子赶去乡下同友人小聚,褚元以休养为由留在家里。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外出还要戴上墨镜避光,父母自然没有勉强他。
褚元没开车,坐地铁到了公寓边的星巴克。点单的时候,他放弃了喝惯的美式咖啡,想起吃饭都恨不得拌糖的陈心,鬼使神差地要了杯焦糖玛奇朵。
他在窗边坐下,歪靠在沙发里,舒展着长腿。
祸兮福所倚,拜眼伤所赐,这倒是他记事以来最清闲的一个假期。h昏时分落雪纷纷,天光无b温柔,他取下墨镜,眯眼去看雪景。
裴萱迟了十分钟才到,娇矜贵nV一贯的做派。她姗姗来迟地推门进来,穿着显腰的白sE羽绒服,毛绒绒的领子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关于裴文明的事,褚元昨晚听接机的张美云闲提了几句,略有了解。他望着沉默坐在对面的裴萱,有些心软,温柔道,“节哀。”
不过一个多月没见,裴萱却像瞬间老了好几岁,她抱着一杯美式轻啜几口,良久才嗫嚅道,“叔叔还在怪我吗?”
褚元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没有做声,反正他们二人独处时,他一向没什么话可说。
见他面sE沉沉一言不发,裴萱有些凄然,眼圈泛红,声音都哽咽了,“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知道那天实验室里的事,伤了你的心……”
褚元面无表情,他其实一直对裴萱有些愧疚,所以昨晚听到她邀约便没有拒绝。但真要说实话,实验室里看到的事,并不让他愤怒,更谈不上伤心,反倒叫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裴萱能够移情他人,他自然可以更堂堂正正地、专注对付陈心那个妖JiNg。
“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出来,可是如果现在不说,或许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裴萱泪光盈盈,像在眸下坠两颗星子,“叔叔,不,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