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大步走到房中,在捻着佛珠的贺夫人耳边低语。

    “宛琼已经喝了药睡下就好,”她低下头看着缠在自己腕间的佛珠:“老大夫说她思虑过重,这喝了药病能好,可她这心里的事谁也劝不了。”

    “打小就犟得很。”

    香兰小声劝慰了几句:“大小姐向来不是那心思重的人,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就是因为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能让宛琼犯轴的人也没几个,”贺夫人想想就觉得心烦意乱,手中的佛珠也乱了次序,干脆解下来搁在了桌子上:“都怪这杨家,变着法的找事。”

    “叩叩叩。”

    门外传来家丁通报的声音:“夫人,三千到了。”

    贺夫人险些忘了这一茬,她抬眼冲着香兰点了点头,香兰将准备好的托盘放到贺夫人手边,然后垂手而立提高了声音说道:“让他进来吧。”

    三千撩开帘子一进门,就看见贺夫人闭着眼睛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侍卫三千,见过贺夫人。”

    三千一撩袍子行了个礼,却迟迟听不见贺夫人让自己起来的声音。

    “三千?这是个什么名字。”

    贺夫人端过茶碗抿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百家姓里可挑的出三这个姓氏。”

    “回禀夫人,三千这个名字是大小姐给起的,”三千看出来点兴师问罪的意味,低沉的声音越发不急不慢:“当在南市时大小姐为了将我从牙郎手里赎回来,给衙门交了三千两银子的担保。”

    “我受伤昏沉,记不起过去往事,大小姐就把三千赐做我的名字。”

    这京中哪户人家想要圈养疆北家奴,需要向衙门交一笔担保银子这事贺夫人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