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爷爷很久没有来看方尘了，他想念曾爷爷的陪伴和拥抱，方鹤泊带着他看望曾爷爷，车子开去了和老宅方向相反的疗养院。
冬天太冷了，即使坐在车里开着暖气，方尘的的手依旧冰凉。方鹤泊替他贴了暖宝宝在肚子和背上，暖和的围巾，羽绒服将他裹成了软趴趴的白雪球。
“宝宝把手放进来。”方鹤泊为他搓着手，索性解开大衣，拉着小孩的手放在肚子上。
方尘一个人坐着，变成了窝在方鹤泊怀里。他们紧紧黏着，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方鹤泊腹部，“我们靠近点，就不冷啦。”
方尘把头扭向窗户，晶莹洁白的雪花飘落，悄然无声的跳着只有车窗才知道的舞蹈，他偷偷目睹了羞涩的傲岸的残破的……所有的，最后七零八落……心脏微微抽动，响应着离别的信号。
方鹤泊接了一个电话。
“尘尘……”
方尘一愣，方鹤泊会叫他宝宝，只有方爷爷会叫他尘尘，他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方鹤泊。
方鹤泊的眼眶微红，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方尘跟着红了眼，呆愣盯着他，指尖凝聚的温度一下降到冰点。
“宝宝，爷爷今天没有起床，他走了。他让管家给你带了一句话——尘尘，要乖乖长大。”
乖乖长大。
方尘啪嗒落下一滴泪，他其实一点也不乖，他背着曾爷爷在冬天吃雪糕，骗曾爷爷作业都写完了，看哆啦A梦，跟曾爷爷说自己喝了药，其实被他倒进厕所……
曾爷爷每次都要端着药哄他喝完，装成严肃的模样随便翻看那些作业，然后慈祥的摸着方尘的小脑袋，“尘尘真乖，去看电视吧。”桌子上还有他提前削好的水果。
方爷爷的葬礼很隆重，京城有头有脸的名流将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均是黑衣配白花，送一送这位方家前辈，最主要的还是和方鹤泊混脸熟，方便以后合作。
方尘能明白死的意义，幼儿园老师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会在天上守护人间的家人朋友。
方尘记得方鹤泊说过，妈妈也是天上的星星。他点点头，亲在方鹤泊的脸颊，“那爸爸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像妈妈和曾爷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