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母并未马上接话。曾郁想了想，又问：“悦悦呢？现在他的学习应该很紧张吧？要注意补充营养……”
“啊，悦悦啊，”提到曾悦，曾母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些，“他最近学习压力大，瘦了好多，你爸那个心疼啊……上个星期扛了一箱那个燕窝回来，天天让悦悦喝。悦悦说了，他的目标是S大，要和哥哥上一样的学校，所以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复习……”
听着母亲的话，曾郁有些羡慕，又有些心疼。他高三那一会儿，几乎每天都要做题做到凌晨一点，背书也不敢大声背，怕吵到家里人休息。因为过于劳累，又没及时剪头发，脱发严重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有一天，他在厕所梳了头就回房间读书，没过一会儿爸爸开门进来，将曾郁数落了一顿，原来是他的头发太多，厕所的排水口都被堵住了。
第二天曾郁就去发廊剃了个寸头，于是头发想掉也没地方掉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高三后期，所有学生都要住校，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才每天喝到一盒学校发的牛奶补充营养，更别提什么燕窝了。
不过，由于他是beta，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要比omega好，爸爸多心疼曾悦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无声笑笑，回道：“悦悦这么聪明，一定可以顺利考上的。”
“嗯……”妈妈的声音又沉下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曾郁耐心地等待着母亲的话。曾母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小郁啊，那个，前几天曦晨妈妈给我们家打了个电话，特地来问候悦悦的学习，我们都感谢她真是有心了……”
听见白曦晨的名字，曾郁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他嗫嚅着应：“是吗……”
曾母说：“她还提起了你，说你最近好像都没怎么和曦晨联系，那孩子天生就敏感，以为你是对他有什么意见了，所以你爸就让我来问问……”
曾郁彻底蔫了。曾母的声音从耳膜里穿过又飘出，像天书经文一样晦涩难懂。
她说，好歹你们俩人从小玩到大，你小时候对人家多好啊，不管现在遇到什么事了，也不能不理不睬的。独在异乡为异客，你们在S市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本应该像亲人一般互相照应，怎么会离谱到让人家妈妈给我们打电话告状这个地步呢？小郁，你要生性了，妈妈每天要忙着照顾悦悦和你爸，已经很累很累了，不要再让妈妈为你操心了好吗？
曾郁的手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喑哑，他木木地应：“好……妈妈。”
通话结束前，曾母说前天曾父从家里寄来了一箱土特产，里面有白曦晨爱吃的东西，应该快到了，让曾郁取到快递之后就给白曦晨送一份。
听到曾郁答应，曾母才长叹一声，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