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9
“7月31号早上你在哪?”
幽暗密闭空间内,铿锵有力的男声从铁栏杆外贯穿进来,隔着防护栏,狭小的四周和两名正襟危坐打量着他的警察,视线下移,执法记录仪的红点开关暗着,并没有开。
“我已经重复说了很多遍,我在导演陆柔家,你们可以找她核对。”
范逸文靠在椅子上,先是无神地盯着银灰色的手铐发着暗光,再然后环顾四周,釉白的墙壁上没有时钟,这已经是第四批来审问的警察,嘴里反反复复就这一个问题。
灰暗的微光照得五官精致,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看向众人的神情厌厌,好似这样的境地意想不到,但是却在那帮可耻之徒的手段内。
余倏死了,他妹妹也没保住。
厄运好像专挑苦难之人下手,不知趋于什么心态,范逸文此刻心里闪过涌起一阵对所有人都抵触的情绪,尤其是席琛。
他完全知道席琛没有义务帮助任何人,可如果明知道余姚的死期将至,他开口求的不是别的,是条人命。
或许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恨席琛的心狠,像冬日里被冰封的岩石,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事能让席琛心软。
从前他强迫自己留下做只金丝雀,他不是没见过跟席琛有纠缠的人,那个男孩在暴雨里哭了一个晚上,席琛却压着他在玻璃窗上做爱,一边看着。
大概像他这样的上位者心境不似寻常,他好像总在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像在下棋一样看着黑棋白子互相厮杀出局。
如果那天能在机场接到余姚,结局一定不一样。
他毫无征兆地笑了一下,鼻尖酸涩,眼眶发紧。
“笑什么?!别以为自己还是一呼百应的红人,新闻头条都是你,你最好快点老实交代!”
范逸文冷冷地直视过去:“警察同志,余姚在网络披露冯卓虐待强暴她,她的小孩你们甚至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第一嫌疑人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因为在余姚死后我是最后一个在现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