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一股凉气从头灌下。这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和陆昊笙这偷情一样的约定被燕鸿雪发现了,他为了庇佑我,专门搬来学校宿舍,我却私底下和陆昊笙在外面开房,这完全是对他的背叛。

    我满心里全是羞耻,还有不知所措的愧疚,其他的我没来得及想,只是下意识想拿起被子盖住自己。

    “然然,你在这里等谁?”燕鸿雪微微一笑。

    我支支吾吾,让我说自己在这光着身子等陆昊笙,不如杀了我。

    燕鸿雪不急不慢走近我,摸了摸我的脸,让我抬起头看着他。眉目清隽,笑容平稳,但是那双眼睛里一丝一毫笑意都没有,全是冰冷的光芒,翻涌着滔天的巨浪一般。

    “你在这里等谁?陆昊笙吗?”他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的脊背又开始泛起细密的刺痛,那是对于危机下意识的警觉。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无话可说,闭紧嘴不想再言语。

    燕鸿雪的手指冰凉,从我的脸上慢慢往下揉弄,他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慢慢消失,沉下脸的样子十分陌生。我不安地往后退了退,他向前一步,语气还是很平静:“我花了一年时间,想证明你是例外。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好好走你自己的路,非要躺在别人的床上张开腿认操?然然,你在糟蹋我的心意。”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一时之间听不懂他说的中文。

    “我跟你说过,我的兰草喜欢野外,那就让他长在野外,但是他要知道,自己是我的东西,不能让什么野狗野猫亲近,对不对?”燕鸿雪说:“如果他非要沾惹不该沾惹的腥,那就只好连根拔起。”

    我还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这不妨碍我感觉到大祸临头,一个跃起抓着衣服就想跑。燕鸿雪的另一只手没用什么力气,在我后颈上轻轻一拂,一点冰凉刺痛泛起,随后以后颈为中心泛开一阵酥软,我的四肢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滑到在地毯上,被燕鸿雪伸手扶住。

    燕鸿雪拽着我的额发,将我的脸扬起来。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神情里全是冰冷的怒火,眼睛里翻涌着刻骨的嫉恨和怨毒,陌生得我仿佛从未见过他。他将我掼在地上,语气极其阴冷:“解星然,你和你妈这如出一辙的做派,真不愧是母子相传。见一个勾引一个,没有男人插在你身上就过不了日子是吗?”

    我真以为我听错了,但是我确实没有听错。

    我以为的点头之交,那群人里也许会有的例外,肯在我迷茫不已时伸出援手的燕鸿雪,笑容温润的谦谦君子,行事作风有我爸遗影、偶尔带给我一丝真心实意温暖的燕鸿雪,用极其刻骨阴毒的语言侮辱安之岚,侮辱我。

    “陆昊笙是什么东西,你也肯让他近身。一次两次是马失前蹄,我可以容忍无视,你居然跟他在这里约炮,你把我放在哪里?”燕鸿雪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以为我逆来顺受,一点脾气也没有?我想尽一切办法,你要补习我给你补习,你要高考我陪你高考,到头来你和陆昊笙滚到了一张床上?解星然,你的心是什么东西做的,我不想跟你太过计较,但是你不该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