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故意遗留了衣甲在河边,伪装成渡河被冲走。等叛军搜索过了以后,夜里我泅到了对岸,找乡亲划船接应。”
杜五郎听那声音耳熟,转头看去也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再一打量,不由惊讶起来。
“谢五郎。”
“安庆绪本是要降了的,谁知忽然反悔了,派兵来围杀郎君,我们被逼进黄河峡谷,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河水,无路可逃了。我就想到,当年李齐物开凿漕运时,我的乡亲们在山壁上凿了许多夜间休息的洞穴。”
李琮转身,向他的四个儿子招手道:“来,与你们的兄弟相见。”
“三郎。”
“前些年伙食好,这个月饿瘦了些。”胡来水傻笑了一声,随着口音,原本的土味就显现出来。
杜五郎抬头看着薛白从后院走出来,傻笑两声,觉得那小子回来了真好,不由感慨道:“我们还以为他死在叛军手里了,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吗?”
朝阳洒在了恢宏雄伟的大明宫,这是新的一年,李琮也有了新的问题。
长安人多地少,粮食本就是长期需由关外转运。战事一起,粮道自然是断了。
薛白故意愣在那儿,像是不知如何应对。
一见薛白入殿,他当即亲自迎上,双手亲热地揽住薛白的双肩,满满关切地道:“好,好,终于回来了!”
可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他以让薛白休养为名,用了一整晚来消化情绪,此时搓了搓脸,已能够显出欢喜之色。
他走到大堂,正听到杜有邻与管家全瑞在说话。
连杜宅尚且无粮了,普通人家的情况可想而知。
杜五郎没想到胡来水还真知道,连忙催他说,胡来水遂把胡饼塞进嘴里咽下了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