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宥无心在此地久留,低声吩咐元瀚:“换最烈的酒来。”

    不一会儿,一坛坛烈酒被排开了封泥,坛口清澈酒液倒出,反衬得杯盏小气了起来。

    “大嫂也许是……”谢宥回想和崔妩夜半枕席间那些悄悄话,“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大哥往日对她可曾有过辜负?”

    这话有用,一下就打开了谢宏的话匣子,他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倾倒了出来。

    “我何尝辜负过她,这谢家息妇的位置,她安坐着,什么闲心都不用费,就是帮我管管内宅这点小事,她还做得满腹怨气……”

    谢宥无心听他赘言,把酒盏都换成了大的,一碗一碗地劝下去,谢宏一停,又毫不留情地灌酒,直看得一旁的娘子们心惊肉跳。

    天还没黑,谢宏就已经烂醉如泥,趴在桌上不动弹了。

    “让人扛下去。”谢宥扯下他的银盒,负手踏过月桥。

    阮娘子见谢宥无情离去,不带片叶,幽怨道:“真真是一副冰雪心肠。”

    怜娘子靠过来,娇声道:“这男人啊,只有会装的,跟不会装的,这就是个会装的,若是来日有机会再见,你总能焐热的。”

    “但愿吧。”

    她们这些久经风月的,最懂如何拿捏男人的心,但那也要有机会才行。

    —

    崔妩前脚刚回藻园,后脚高氏带着闵氏的就来了。

    高氏是最见不得崔妩好过的,人未到,声先至:“哟,听说你在府衙吃了挂落?”

    崔妩对镜卸了钗环,头都没回,“怎说是我吃了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