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妍声有森然之意:“你有这番好心机、好算计、好谋划,我岂敢见你?”
江赏典的眼泪落下来,显得梨花带雨:“妻主何必如此?有何处不满,还请妻主明示。”
粲妍的指尖划着溅出的茶水,漫不经心写了个“海”字。
江赏典眼泪如珠:“妻主……”
粲妍以指尖将那“海”字拭乱,冷漠道:“在燕春醅酒中下药的人,是你。你想毒死不归海,阴差阳错,那杯酒被我喝了。授意典狱司折磨不归海的,也是你。你非要将他折磨死了才肯罢休,是不是?”
闻言,江赏典心弦陡然紧促起来,怎么会?妻主怎么会知道的?
他是看定了,妻主不在意那贱人,把他当成玩物取乐,才敢下此狠手的。
难不成,那雪族的妖精,给妻主下蛊了?
江赏典穿一袭松绿广袖敞领袍,袂上绣出碧生生的团团荷叶来,他胸前泛着抹莲红,眸中水泛涟漪,像是一朵半凋的荷花。
“妻主怎能这般冤枉我!”江赏典抱紧了她的小腿,委屈道,“我岂是那般善妒之人?那雪族小郎君入府以来,我处处照拂,绝不曾有加害之心!”
他这副模样,能激发旁的女人的保护欲,可粲妍是个钢铁直女,根本不懂怜香惜玉。
她将自己的小腿往后缩了缩,略显不耐。随后往阁外使唤:“沈萱,把人带进来。”
片刻后,沈萱带着七八个人走进来,有沈府的侍姬、侍奴,还有典狱司的刑官。
那侍奴道:“约莫十日前,是江公子身边的菱角,去酒窖中,开了一坛子燕春醅酒。至于菱角做了什么,奴才便不知道了。”
另一个侍奴道:“当日,奴才在摆宴,雪族小郎君的案上酒,是菱角亲自摆的。”
刑官道:“典狱司中,属下的上峰接到江公子的密信,说是不让雪族小郎君留着命回去。江公子还说,这是高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