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执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单绣绢鲜少与他争执。她一直以为男人才应是当家做主的,她身为女人,只要听从丈夫所言就足够了。
“人生很漫长啊。”单绣绢感慨道,“转眼就过去了快二十年。但我仍旧记得自己做姑娘时最爱穿的那条罗裙,是杏色的,只不过成亲后就没再那般打扮过了。”
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人似乎总爱劝说其他人追求自由的婚恋,因为自由的婚恋结合的人似乎又爱去教导别人其实父母安排的未必就不好。谁都希望一辈子做个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孩童,只是少时曾穿过的那条杏色罗裙终究不能穿到老。
人总要一步步长大的,从少不更事到老成持重。所谓成熟,不过是经历了种种后对世间百态的波澜不惊罢了。但伤心依旧存在,愉悦依旧存在,愤怒依旧存在,辛酸依旧存在。
吃完晚饭,单绣绢说时候太晚,担心苍苍一个人回去会有危险,如果她愿意可以在府里头留宿一夜。但苍苍不爱宿在外头,她认床,在别人家睡不安稳,所以最终还是乘马车回了徐涯府里。
徐执已经醉倒了,谢总管安排了两个家丁把他抗进了客房,又派人去给单绣绢报信,说今夜徐执先歇在徐涯这儿,等明天他酒醒了再回去。
徐涯喝了两杯热茶,去了两趟茅房,心想苍苍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他担心苍苍的安全,本想亲自去徐执府上接的,没曾想刚打算出门,载着苍苍的马车就到了。
苍苍下了马车,抬头就看见了徐涯。晚饭听了单绣绢的话后她原本还沉浸在一丝淡淡的忧伤里,现在见到了徐涯,再多负面的情绪都被抛之脑后。
“将军哥哥。”她轻唤一声,提着裙子快步走到徐涯身边。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不知道等我去接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城有些不太平,徐涯的担心也是事出有因的。
“将军哥哥,你没说要来接我呀。”
“我明明说了,是你忘了。临走前我是不是说了,如果太晚了就干脆在嫂嫂家过一夜,等明天天亮了再回来。要么就让人过来同我说一声,我过去接你。”
苍苍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一来一回的着实有些麻烦,“我一个人安全回来了呀,将军哥哥,你不要皱眉头了。”
她伸手,想要抚平徐涯皱成“川”字的眉头,却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腕,“若是有人袭击你该怎么办?护卫也没跟着。”
“好啦好啦,下次不会了。”
苍苍不爱听他唠叨,赶紧小跑进了门,留下徐涯跟在后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