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被一地的酱色染红了双眼。
他紧握着拳头,头一回冲徐来升大吼。
“究竟是谁逼谁?”
徐来升怎么能容忍弟弟的挑衅?一把揪住他衣领。
徐来福也不再相让,两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直到族老们来了才把人分开。
族老们自然是站在徐父徐母这边的,可俗语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房两口子又是出了名的浑人,这笔子虚乌有的账不彻底结掉,他们还会无休止的闹下去。
最后,为了不让爹娘为难,徐来福同意给钱,但要等这几缸东西卖完。
然而于氏心里已经认定他卖不出去了,非要拿别的东西抵。
拿什么呢?算来算去,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宅子和骡子。
抢公婆宅子,那就彻底没法在村里立足了。就骡子吧,老是老了点,还能干几年活。
族老们人老成精,说想要骡子可以,但要签字画押,言明钱账两清,以后大房若再敢以这个做借口登门纠缠,就把他们逐出徐家村。
徐母看着大儿子痛快利索的按下手印,从心寒,真正心死。
一直以来,即便老大再如何伤人心,她也不忍心把话说绝。她始终揣着一线希望,希望事情还能转圜,希望大儿子回心转意。
可是今天,老大明明清楚,按了手印后两家就相当于彻底决裂了,他还是按了。
仅仅为了一头骡子……
季妧也没想到,徐家这样的家庭氛围,竟也好竹出了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