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一月,一天比一天冷了,棉衣早就上了身,仍挡不住寒气,白天走在外头都忍不住缩脖缩手。
蔬菜停收后,季妧和胡良恳谈了一番,之后胡良去了制药坊,从小工做起,慢慢接触管理。
他这一走,里里外外的杂活自然得有人接上,人选也好找——季连松和史勇。
藤编筐仍是交给五爷爷了,但今年量大,五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为了不耽误事,就组了一个编筐队。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大都会编些东西,但手法粗陋,成品自家用还可,上不得大台面。
五爷爷一点也不藏私,把所需的几种收纳筐的编法,手把手的教了出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如今编筐队的效率已经差不多能赶上生产队了。
季妧跟五爷爷开玩笑,问他教会徒弟就不怕饿死师傅?
五爷爷说,他这一年攒了不少钱,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又花不了多少,这些年没少承乡亲们的情,还不如为乡亲们做点事。
编筐队选的多是些鳏寡老人,生计艰难,又没什么依靠,能有些进项是好事。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个还能动,就饿不死师傅。”
从五爷爷家出来,季妧跟关山边走边说话。
“我做不来这样,嗯……就是纯粹的替别人想。我招工是因为我想赚钱,把脱水蔬菜的制法公开,是因为不公开也瞒不了多久,与其被动损失,不如主动做个好人,还可以为明年的收购提前铺垫……”
人之为人,都有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季妧给自己定的原则是恶——不作,善——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余力的情况下,顺手帮个忙什么的,无所谓。但若会危急自身,或者损害到自己的利益,那她还是会选择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