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凉一脸诚恳:“你是不是认得我?”
“我说姑娘……”孟旧柏拿眼觑她,咬着“姑娘”两个字,“你是不是见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便这一套说辞。”他又拿下巴一指周蘅,“你这都哄了一个如玉的公子了,还想来哄我?看不出来姑娘你这颗六两的玲珑心,还挺花哨啊?”
说罢,鱼须少年毫不留情地阖了门。
被他这一通抢白,易小凉当即便忘了方才一路上在琢磨的可疑之处,竟满脑子都在想这鱼须对她的评价还挺一针见血,适合拎回去回答小师兄的“熟读本赋并一言以蔽之”这种令人抓耳挠腮的问题。
“阿笙。”周蘅趁着这空当粗略替那江初照把了把脉,道,“现下先带她去医伤吧。”
易小凉神思归位,走过来:“对,可是往哪里走有医馆啊?”
周蘅起身:“去常安堂吧?我祖父医术十分高明。”
易小凉拍了拍脑袋,恍然想起来周蘅便是常安堂的:“一时情急,忘了。”
于是俩人都站着不动,递给对方一个“你去扶她啊”的眼神。
终究是周蘅先妥协了,叹了口气。
于是易小凉在后面推着排车叹道:“周蘅,她晕了,你背着或抱着她,我们岂不是走得更快一些?”
周蘅在前面拉着车子,忖度了片刻:“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抱不动她。”
“少年郎啊,你果真是太瘦削了。”易小凉连连摇头,“倘若往后你心上的姑娘是个能吃的,跟我似的胖了些,你都抱不动可怎么好。”
周蘅脑中只回荡着那前半句“你心上的姑娘……跟我似的”宛如夜空里噼里啪啦一阵烟火,从喉咙里飘出一句:“你可一点儿都不胖。”
习武之人耳朵向来好使,易小凉听得一字不落,跑到周蘅眼前,抬起胳膊跟蝴蝶似的扇了扇,瞧着他笑道:“那你抱我试试啊,看你能不能抱起来。”
周蘅瞧了她一眼,立时垂目瞧着脚下青石板:“阿笙不要顽笑,认真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