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后方的公园长椅处,夏文崇和白庭言的话题围绕着夏星柚展开,夏文崇于商海中沉浮数十年,练就了一双通透的眼。
自然看出了白庭言待夏星柚的不同。
因为两家交好,他算是看着白庭言从蹒跚学步的稚童,长成如今这般气质斐然姿容无双,他如同翱翔于高空的鹰,亦如森林中聚群而居的狼王,他是天生的商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漠然和冷情令夏文崇都心生忌惮。
而明珠,成了他唯一的软肋和弱点。
在痛失挚爱的几年中,他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光,夏文崇懂他的悲意,也懂他的忘不掉放不下,但他年纪尚轻,又未娶妻生子,不可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死守一辈子。
所以,察觉白庭言对夏星柚的不同后,夏文崇心疼女儿的同时,并未对白庭言生出丝毫不满。
这几年的时光,已经足够了。
“庭言啊,你为明珠守了三年足够了,是时候忘掉过去从新开始,我听你爸说,家里给你介绍姑娘相亲,你都推脱没去,该去还得去,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明珠,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人总得往前看。”
白庭言苦笑:“夏叔您还有说呢,您不是也忘不掉。”
夏文崇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他的话,只是回忆起了曾经那段煎熬的过往,在他疯了一般寻找妻女的时候,传来了妻子的死讯。
阿容的心真狠啊,连最后一面都没让他见到,当他赶到火葬场,留给他的是火化后的骨灰盒。
没见到人,他怎么甘心相信阿容走了,可笑的是阿容临死前特意交代了为她办理丧事的朋友,留下了大部分骨头。
留下来给他确定身份用。
他的阿容,一点活路也不留给他。
夏文崇闭上眼,不敢在回忆那一幕,时过多年每每一想起,仍叫他心如刀刺,痛不堪忍。
他深呼一口气,缓解心口的疼,点了一根烟用力抽了两口:“我多大你多大,你能和我比,我结过婚,儿女双全,为人子为人夫为人夫,将来还会有孙女孙子,人这一生该经历的角色我都经历了,你呢?白家这一代救你一个孩子,怎么着,想让你们家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