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一年七月,喀尔喀蒙古地区发生了撤驿站、弃哨等反清事件,史称“撤驿之变”。一时间,喀尔喀境内十六至二十九驿站尽撤,羽书尽断,形势骤然严峻。
皇帝命成衮扎布为定边左副将军,尚书纳延泰、侍郎阿桂等从旁协助,调兵进讨。边境不宁,皇帝终日寝食不安,白天待在军机处,夜里便独自宿在养心殿。
盛夏烈日炎热,帝后本该奉太后去圆明园避暑,却不得不搁置了。
无独有偶,江南又发生了大规模的鼠疫,从湖州北上蔓延,苏州、娄县、崇明、武进、泰州递呈的折子如雪花般涌入养心殿。
北战南疫,搅得皇帝焦头烂额,户部的款子一笔笔拨下去,甚至动用了内务府的皇帑赈灾,以安抚民心。
为此,后宫皆缩减用度,骤然减了花销,各宫都是捉襟见肘。
纯贵妃请了太后懿旨,携怡嫔、颖嫔等人,每天前往佛堂抄录经文,以求国泰民安。
太后与映芸提及此事,感慨道:“你这做皇后的,有时候也要做做样子,倒让纯贵妃抢了你的风头。”
映芸无所谓地说:“抄经念佛这种事情,我实在没这个耐心,既没有诚心,反而亵渎了神明。纯贵妃她爱出风头,便给她这个机会好了。”
这日夜里,纯贵妃等人在佛堂内抄至戌时,天已黑透,唯有案前的烛光摇曳着。
怡嫔将笔搁置了,捧着誊完的一卷佛经,放到纯贵妃的案边,问道:“贵妃娘娘,咱们还要在这儿抄到几时啊?”
纯贵妃眼角抬了抬,道:“不过抄了五天,你就嫌累了?你不瞧瞧颖嫔,她可有抱怨一句?”
怡嫔忸怩道:“嫔妾本就不擅笔墨……”
“那你有什么是擅长的?”纯贵妃斥声说道:“若我没记错,你在嫔位上已有十五年了吧?比你入宫晚的人都封嫔封妃了,何以就你原地不动?”
怡嫔懊恼道:“这不是嫔妾没有机会……”
“机会?”纯贵妃冷冷一笑,道:“今儿不就是给你机会了?动动笔杆子的事情,撑个十天半月,便可得了老佛爷的欢心,晋封之事指日可待,你还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