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安丝毫没有畏惧,道:“嫡母又如何?我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临终前落下的泪,我母亲就是受了她的迫害,抑郁而亡。她对我和哥哥极尽苛责,若非阿玛坚持,我们连咸安宫都进不去。而她呢,对我阿玛不忠,恬不知耻,我有哪一句说错了?”
蕴茵似有感慨地说道:“谁让你我都是庶出呢?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名分永远都是矮人一头。”
“公主……”福隆安怔了怔,陡然想起她也是庶女的身份,彼此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蕴茵瞬间扫去眉宇间的阴霾,笑了笑,问道:“对了,你怎么不跟着富察大人去太极殿?”
福隆安提起这事儿,又眉头蹙紧,道:“福晋说我年幼,阿玛带着哥哥去前朝,让我随她入后宫。我心里明白,她无非是想阻着我的路子。我哥哥可以敬她如生母,我却偏要与她作对,若要我在她的屋檐下,受着嗟来之食,我宁可如街头饿殍。”
蕴茵笑赞道:“二公子有气节!”
在府中时,福隆安满身的菱角,无人敢跟他亲近,更没有人像蕴茵这般夸赞过他。人人都说他不及福灵安识时务,懂大体。
今儿,甫一入宫,他竟受了蕴茵公主的欣赏,心头雀喜,对她骤然升出钦慕之感。
豆蔻的年华,两人年纪又相仿,瞬间如知音般相见恨晚。
蕴茵脸上泛起了红晕,忙转移了视线,道:“待在后宫有什么意思?男儿就应该像兆惠将军一样,驰骋沙场,志在四方!走,我带你去太极殿找富察大人。”
福隆安脸上扬起了笑,道:“谢公主。”14
蕴茵领着福隆安七拐八绕的,直到太极殿的偏门外,她才停了下来,道:“我不能进去,你进了门后往右拐,直走就是太极殿了。”
福隆安甚为感激,朝她拜了拜,再三言谢,才就此别过。
那日之后,福隆安时常会想起蕴茵,忆起御花园偶遇的种种,总是将笑意流淌在了脸上。他仍想着,哪一天可以随父入宫,或许还能见一见公主。
谁知,一个月后,天大的喜事便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这日,傅恒下了朝回府,将福灵安和福隆安都唤到了书房听训,道:“皇上今儿下了指婚的圣旨,给你们二人都定了亲事。”